自前天白芷急匆匆地拜别了秦公子和顾白后,白芷就拿着顾白修改了好几次的药方子上路了。这一路上白芷不眠不休地研究这个方子,时而闭上眼睛回想一下那些病人的脉象和症状,时而低头沉思不语,又时而在纸上或写下几笔,或改动几下。
夏萤就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姑娘整日冥思苦想,偶尔递上一杯香茶,满是心疼。因为刘嬷嬷年纪大了,白芷怕她受不了一路疾驰,就命冬暖和她一起随着沈丘顾白他们慢慢回京。
当日顾白本也想随着白芷一同上京,白芷立马严肃地拒绝了,顾白这才可怜兮兮,极不情愿地留在了秦思瀚身边。
沈丘与王氏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白芷要这么急急忙忙回京,问她也不说,那些丫头也只说不知道。幸亏知道白芷是个稳重的,不用担心她冒冒失失做错什么事,因而心下猜到可能是京中来了口信什么的。
也许是京中有什么事吧。沈丘两夫妇私下里这么讨论着。
白芷自然知道他们会想些什么,只是实在不好同他们讲那梦的事情。毕竟外祖家的人,也不是那么亲近,就是沈寅和沈玉都不如白芍她们和白芷亲近,更别说是上一辈了。
而且这梦不详,若是被外人知道,而京中一切安好,只怕有些有心人会拿这事做文章。毕竟梦父不详,虽不是什么犯罪之事,可难免会让人觉得只有儿女不孝,这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时白芷终于放下了笔,舒了一口气,又仔细看了一遍纸上写着的方子,终于放心地靠着马车内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眯着眼小憩起来。不一会儿,夏萤就听到了白芷细绵悠长的呼吸声。
夏萤悄悄地给白芷搭上条半旧的褥子,看着马车内朴素的陈设,心下叹息小姐这一路上的劳累。夏萤拾起白芷放在小桌上的方子,仔细看了起来。
夏萤虽说是白家下人,不能学白家秘传的医术,但因从小就和白芷一起长大,倒也略微实得些字,看过些书,习得些医术。只见那方子上用端庄圆润的楷书写着:
金银花五钱,芦根一两,败酱草四钱
苦杏仁三钱,甘草二钱,薏苡仁五钱
冬瓜仁六钱,桔梗二钱,瓜蒌仁四钱
渐贝母三钱
后面用小字写着备注:
热盛者,加黄芩,黄连或石膏,知母
咯血者,去杏仁,桔梗,加生地,茜草,茅根,丹皮,小蓟。
又写着用法:
水煎服,一次一付,分三次服。
夏萤看了一遍之后,又回过来再细看一遍,想了老半天,对这方子还是不甚太懂,想着姑娘的方子好歹也琢磨了这些天才得出的,自己一来天赋不够,二来学时不足,看不懂倒也情理之中。这样想来倒也释怀了。
夏萤想了一会,抬手撩起窗帘,看了一眼窗外,天际已经渐渐的发白了。
因着这些天来不断赶车,每每日落西山才寻个小客栈住下,天仍蒙蒙亮就已经赶车,不仅姑娘受不了这样的奔波劳碌,就是夏萤这样的丫头也有些微微地受不住了。
夏萤复而垂下帘子,也在马车一旁捡了个引枕,靠着车壁睡了起来。
马车摇摇晃晃地一路疾驰。也不知睡了多久,忽而一阵颠簸,把白芷和夏萤都惊了过来。
“怎么回事?”夏萤掀开车帘,对车夫问道。
车夫连忙下车去查看,不一会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