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站在明街入口的古牌坊下,一件宽袖的雪纺上衣搭配上绣着繁复花纹的提花长裙,她斜斜打着一把暗色的遮阳伞,就那样亭亭立着,竟和这古街融为一片,好像她本就该是属于这个地方的。
易哲停好梁言那辆甲壳虫小车,远远地走过去,只见梁言站在那儿似乎有些发愣,而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好像只有她是静止的,那种全世界只生她一个人的感觉,萧索而孤单,即便穿着鲜艳的颜色,也好似会褪成苍白。
“在看什么?”易哲走到梁言身边,一低头便钻进了她的伞底,笑眼眯眯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没什么。”梁言被易哲的声音一惊,一下自发呆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也不管易哲,径自向前走去。
易哲险些被伞骨刮中脸蛋,忙偏身跳到一边,冲着梁言便叫了起来:“哇,暖暖不带你这样谋杀亲夫的!”
梁言向前的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暗花伞下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嘴角边泛着危险的波澜:“易哲,你刚吼什么?”
易哲见梁言停了下来,忙跑过去,眨着眼装无辜地笑道:“没说什么啊,说你刚差点戳中我眼睛了!”
梁言冷冷瞥了他一眼,扔下一句“童言无忌”就回头走了。她很少到这样人多的地方来,这时候已经满心烦躁,不想跟易哲动火气。
易哲跟在梁言身边,长手一探便握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在她动怒前便解释道:“我是带你出来约会的欸,我们今天得像情侣一样过对不对?为了你的工作,暖暖你得配合。”
梁言皱了皱眉,却没再说什么,她略垂下眼看向两人交握的手。易哲的皮肤很好,细腻白皙,不像她没什么血色的苍白颜色,他的手并不小,却十指纤长,指节分明,轻轻柔柔地将她涂着丹寇的手包在掌心。
她是天生四肢冰凉的人,就算已经快到盛夏的时节,她的手依旧冰凉地渗着薄汗,他却不一样,掌心干燥而温热,这样牵着手,忽然让她有些不明所以的悸动,说不上为什么,也许是太久没感觉到这样的温暖了,一瞬间教她没有办法推开。
走在铺着石板的街道上,梁言觉得熟悉又陌生,她有太久没出过门,也有很漫长的时光几乎要将这个地方忘记了。
木媛媛曾开玩笑地说过,她的宅几乎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不是不修边幅,也不是懒散成性,她只是得了人群恐惧症。
梁言那时候还会反驳,但时间久了也就明白,确实是那样的,她厌恶人群,厌恶外面喧哗的世界。就像此刻,她明明已经站在来往人群之中,可在她眼中,除了身边握着她手的这个人,似乎全世界都无法真实的存在。
“暖暖,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她听到他的疑问,用那个不知从哪儿得来的称呼叫她。
梁言停下了脚步,站在一座木制的小楼前,抬眼看向那紧闭着有些破落的店门,低低地问:“为什么叫我暖暖?”
“因为梁言这名字太冷清了,你应该暖和一点的。”易哲弯起眉眼笑了笑,同梁言一起望着眼前的小楼。他一手拉着梁言,一手插在口袋里,略仰着头,很闲适的模样,并没有因为梁言莫名其妙的站在路中间而有什么不耐。
“我母亲说,红颜薄凉最好,人活一世,最爱的要是自己,这样才不会受苦,所以我叫梁言。”暗色花纹的伞遮起了一片阴影,她背对着明媚的阳光,眼底是深深的冷漠,声音如同她的话语一般清冷。
“伯母说的太绝对,红颜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