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藏书阁等待了许久,却仍不见范安复还,柳生不再空等,放下书籍往园中而去。
不知是因为燥热还是其他原由,一路走来也不见一人或是仆役使女,柳生穿回廊行鹅卵小路过菱形拱门,来到了一处小小的花庭之中。
站于小路之上,忽见身旁青草丛中有一红色栀子花株,好奇心起,便凑上前去,轻触抵鼻细闻,方觉花香浓郁,清丽高贵不似凡尘。
手中仍旧捏着枝条,脸庞却已侧开,往不远处瞧去,见红色亭中似有两位女子,站立的一身紫色衣裙,坐者背对自己,着绿色罗裙,倒也看不真切。
柳生自觉这两位定是柳府女眷,自己今日行为实有不妥,欲转身离去。
还未收回目光,肩头便被猛敲了一记。
回首,见来者却是范安。
“范兄,何故去了那么久?”
范安从前厅看完家书之后便转身急于返回藏书阁,沿小径而走途经花庭门外时却意外地瞧见了一白衫男子的背影。
正是柳方。
手中一枝红色花株,抵鼻轻嗅。
于是半是捉弄的上前拍了不轻不重的一记。
范安抬臂抖了抖衣袖,说道,“嗯,家中来信,催我回去。”说完这话,范安移开目光,一边盯着不远处的红色凉亭一边对柳生说道,“延年,来,你随我来。”
于是,二人沿着花间小路疾步而行。
随后二人步上台阶,走进红色凉亭之中,亭中绿裙女子闻声转过身来,瞧见来者,于是心中惊慌。
范、柳二人站定,范安开口说道,“延年,这是我表妹。”
柳家小姐拘谨起来,扶着石桌起身,退步,站于石凳一旁,始终低垂着脑袋。
“表妹,这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书生柳方。”
柳家小姐微微伏了伏身。
柳生拱手施礼,口中说道,“在下柳方,今日惊扰到小姐,实属冒昧,还妄小姐莫怪。”
一旁的紫鸢忙纳了个万福。
碧儿坐在铜镜前,双手摩挲着左耳上的珍珠耳坠,抬头瞧瞧窗外,天色渐晚却仍不见少爷回来。
范安负手于身后,看上去心情甚好。
柳生因与柳府女眷相遇不免有些尴尬,蒙生去意。
“范兄,今日柳某叨扰许久,承蒙范兄热忱相待,今天色已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柳生不等范安开口,朝柳家小姐行了个礼,转身踏着台阶离开了凉亭。
范安敲击了下折扇,瞟了一眼柳家小姐,于是忙朝柳生追去。
二人前后穿过菱形拱门,范安这才放生大笑。
“哈哈哈哈。”范安摇头大笑不止。
柳生也不理会他,只是脚步明显放慢了些。
“延年勿恼,延年勿恼,兄长我知错,知错。是我考虑不周,贤弟莫怪。”范安紧走几步与其并排尔后架住柳生的臂膀。
“我与表妹自小一起长大,自是比他人更为亲密一些,我与延年你一见如故,早已视你为知己,才想事事与你分享,故才引你二人相见,早已忘了男女有别之说,实属无意。”
柳生听后回过头来看着范安,一时间无话。
“我并未恼怒,只是刚才,甚觉不自在罢了。范兄不必自责。”柳生慢慢回道。
范、柳二人在廊下慢慢走着。
“延年,我要回安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