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婉瑶装模作样的拿起一本《楞严经》翻着,眼神却穿过经书之间叠放的缝隙里,书柜错落之间,瞥到那老僧于蒲团之上盘腿端坐的笔直。心里暗自思量道,这人毫无破绽可寻,难道真的是我想错了?
想着将手中的经书随意放下,不想却失手一滑掉落在地上。婉瑶不禁下意识蹲下身去捡,可目光及处,却又发现有些不对劲。这地上太过干净了,以至于经书即使被翻开被摔在了地上,却一丝灰尘也无。
婉瑶环顾四周,发现不止此处,每一处目所能及的书柜,地面都是整洁如新,一指抹过去,连一点灰尘都没有。而每一层的走廊,阶梯,顶端的屋檐全部打扫的干干净净,连一个蛛网也没有。一个年迈的老僧,居然能将这里打扫的这样干净?
“大师,这藏经阁只有你一个人吗?”
那老僧面对明知故问的问题并不言语。
婉瑶显然不轻易放弃,继续询问道:“大师一人在这藏经阁,洒扫这样大的地方,整理这么多的经书,不嫌辛苦烦闷吗?”
那老僧缓缓睁眼,几缕白须随之飘动,“诸法空相。”
只觉他右脸上的伤疤看得时间久了也觉得没那么骇人了,并且左半边脸虽然眼角皱褶,但细看居然有些神采,想来年轻时相貌也不差。
方婉瑶心下有了考量,“打扰大师,告辞了。”
半晌后,那老僧负手站了起来,仰天而望目射精光,精神抖擞如少年人一般,哪还有半副老弱的样子。只见他随即双手扬起连拍了四下,清脆震耳。
一个身着黑色帽兜的身影从一排书柜中走了出来,“你被怀疑了?”
老僧道:“又无证据,能奈我何?”
这几句话说的也是中气十足,全然无刚才的孱弱病态,气虚游离之状。
黑色帽兜下的人在蒲团上半蜷起腿坐下,“你可别小看了这位忠毅侯府的千金,她既然能找到这儿,想必是你有什么疏漏的地方留下了把柄。”
“不应该啊。”老僧才要坐下,却突然一阵恍然,问道:“你说……她是哪个侯府的?”
“忠毅侯府,是忠毅侯方羽的女儿。”
老僧目中闪过一阵哀伤之色,叹道:“原来是他的女儿,这副脾性倒是也像当年的那个”骄傲无礼“的宣武将军。”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脆响,随即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老僧大惊,率先疾奔到了门口,果然见到惠通站在门外走廊处,正欲逃走,心知方才二人所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但见到是惠通而非方婉瑶,反而心下稍安。
惠通还想逃跑,但看到对方这轻功也知道跑不了几步就会被抓住,索性站在了原地不动。
“师叔祖,你……”
话还未说完,就被老僧打断,“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老僧挥一挥衣袖,意味深长的对惠通说道:“你今日,可了悟了吧。”
方婉瑶一回到房间,就看到慕容璟在认真的誊抄着佛经。或许是领过军的缘故,他的坐姿笔直如同松柏一般,手腕轻摇,狼毫小笔在宣纸上喷洒出和自己酷似的清丽字体。
“模仿我的笔迹模仿的很像嘛,你这可是把我接下来每天都要抄写的佛经都写完了?”
慕容璟搁下笔,“其实你的字迹和我还挺像的,只是你写的娟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