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望着换了一身明黄色太子服,坐在石凳上为她斟酒的太子,十分拘谨,如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怎么的,她就给进了太子府了呢……
太子定定的瞧了她一眼,忽然笑出声儿来,“老八若是知道我将你吓成这样,八成儿又得找岔子,将我这府上折腾的鸡飞狗跳。”
“太子……您言重了。”
君连城一昂头将杯中酒饮尽,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
长生不得不坐下,君连城见她腰杆儿挺得跟杆标枪似的,自知她紧张,便嚼了口素菜,笑道:“从前我每日进宫,必定会去御马鞍里头瞧瞧云翼。只因天下之大,唯有它是我的知音人……前阵子我还问我父皇他的御马为何不见了,不曾想原来是八弟为了博每人一笑,向父皇讨要了去!”
长生后背湿哒哒的全是汗,“太子,对不住了。”
“无妨,老八就是那么个我行我素的性子。”提起君墨焰,君连城无奈一笑,成熟俊朗的五官散发出别样的温柔,竟有股绝代风华。
“它寻了你这么个好主子我也放心了。今日云翼将你带来,相必它是挂念着我,又不通人话,所以想请你来与我诉说衷肠。”
长生不懂什么诉说衷肠,她只看见太子一杯杯酒水下肚,整个人就又沉浸在了戏曲里头。
“八弟眼光匪浅……你若是打小儿学唱戏,定会比梨园里演樊梨花的戏子还盛三分!”
长生皱皱眉,猛地想起那卖豆腐的妇人说过的话,今儿这是怎么了,全拿她和戏子比。
君连城倒在桌上,一股铺天盖地的悲凉自他身上散发出来,他脸上的勾画的彩墨还没洗掉,满脸的凄惨妩媚,待直起身来,嗓子一掐,又凭空唱出一段儿惊艳,“我就是个多愁多病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貌~”
唱的是《西厢记》,常言道,有情人难以终成眷属。
长生渐渐看着太子倒在桌上熟睡,辛辣的酒水洒在那明黄色的袍子上,一直躲在暗处的老公公立刻招呼两个健壮的侍卫过来将太子抬走。
那老公公是个慈祥脸儿,笑眯眯的望了长生半响,“姑娘,天色不早了,若你是个男子,老奴可做主留你在府上歇息,可偏偏是个可人疼的小姑娘,这……”
长生听得出来这是在赶人,立刻站起来抱了抱拳道:“不打扰公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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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驾着马回到晋王府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她前脚踏进院儿里,就听到王府正厅的院子里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嚎,“王爷您一定要给我作主啊~我肚里怀的可是您的亲生骨肉啊~!”
听这声音便知是谢兰芷在兴风作浪,长生下意识的想绕过正厅去自个儿院里,紧接着就听到小苏燃嚎啕大哭的声音。
长生当下脚步一折,进了院儿里趟浑水。
柳飘飘跪在地上,她牵着大哭的小苏燃正在抹泪,“两岁的孩子不过贪玩儿,岂有害人之心?王妃何必这样较真!姐姐若是容不下小苏燃,大不了妾身给王爷请命,自个儿带着小苏燃搬到晋王府外头住去!”
谢兰芷嚎的上气不接下气,由着两个婆子搀扶着才没倒,“好一个面善蛇心的柳侧妃!你嫉妒本王妃怀的是男孩儿,便用这下三滥的手段想害本王妃流产!明知本王妃最害怕蟑螂,却还将一窝儿蟑螂放在本王妃的床上,反口说是小苏燃捉来的……你以为本王妃会这么轻易的上当吗!”
长生一听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她大步走过去直接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