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不着痕迹从她手上掠过,白玉堂收剑回鞘,瞥了瞥还在发抖的账房与小厮,“嗯”一声便大步走了出去,只是下楼之前,他叫住路过的厨娘吩咐了件事。
不想走那弯弯绕绕只为美感的楼梯,白玉堂翻身直接从三楼跃下,稳稳落在战场外围。抬眼看去,偌大的厅堂间一片狼藉,一墨绿一素青两道身影正在缠斗,拳□□接间带出道道残影,扑面而来的劲风打在身上,饶是以白玉堂的功力,也觉得肌肤如针扎般刺痛。
微微眯起眼,白玉堂唇角勾起饶有兴致的弧度,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懒散模样,双手抱肩倚在柱子上,看着那纠缠不休的二人直摇头。许是察觉他的视线,交手中的人对了一掌借力翻身退开后,同时望了过来。
“舍得停手了?本来爷还想,你们再多打一会儿,说不定会等到更好的对手。”白玉堂是冲两人说的话,却只看左边那身着墨绿罩袍的男子,玩味地道:“你不期待吗?杨左使。”
男子温声回头,飞扬的黑发在绿袍上泼洒出张扬恣意的线条,一副俊美面容映入明里暗里数双眼中。
他朗声大笑,面如初阳染云霞,眸若溪水破浮冰。气质骄扈得咄咄逼人,却不令人反感,倒是越发显出凌云风华来。
这人,便是明教逍遥二使之一的左使,杨逍。
“一别数月,白少侠还是这么不待见杨某啊。”笑过之后,杨逍将散落胸前的黑发拨到身后,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由他做来,却是格外飞扬迷人。
“这你就错了。”白玉堂眼里含笑,走过去一手搭上他肩膀,吊儿郎当地道:“杨左使两月前闯峨嵋派如入无人之境,倚天剑未出鞘便夺到手中,却又弃之如鄙履的壮举已经传遍江湖,小弟我对你可是佩服得不得了,怎会不待见你呢?”
“免了,免了。被你佩服,杨某恐会折寿十年,白少侠还是继续不待见我吧。”杨逍连连摇头,满脸避之唯恐不及,墨玉眼瞳中却也闪烁着笑意。
二人旁若无人开着玩笑,把另一主角彻彻底底忽略了去。
身着素青文士衫的青年阴沉地甩开打斗时用作武器的折扇,皮笑肉不笑道:“二位好雅兴,这种时候也聊得如此投入,就不怕在下偷袭吗?”
白玉堂与杨逍对视一眼,敛起笑意,一个支着下巴低头看地,一个摸摸鼻尖仰头望天,皆不回应,蔑视之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那青年自闯荡江湖已来便有不小名气,哪里被人如此羞辱过,当即气得脸色泛黑:“好好好,二位既如此瞧不起在下,日后当莫要后悔!”
说完,气冲冲地撩起下摆纵身飞出门外,飞鸟般转眼消失于天际。
白玉堂讽刺嗤笑,屈肘撞了下杨逍:“喂,怎么回事?”
“没事找事,不用理会。”杨逍并不将此人放在眼里,环视一周,歉然道:“抱歉,砸了你的店,一应损失我皆会赔偿。”
“小事一桩,还以为你真与人争风吃醋。”不以为意地摆手,白玉堂朝楼上看了一眼,唇角微扬,“我上面还有点事,你先去我的客栈稍作休息,我随后就到。”
“正有此意,杨某还挺想看看被开封城百姓妖魔化的‘神秘客栈’长什么样子。先行一步。”
杨逍也不多问,向他抱拳以示告别,便也运起轻功离开。
“闹事”的走了,楼上那堆“没事找事”的也可以收拾了,白玉堂摩挲着下巴,忽的粲然一笑,脚下发力跃上楼,抬脚踹开自己原本所在的房间的门。
房里,不出所料地也砸得七七八八了,小厮与那几个账房先生被捆得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