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到安王府邸,安王同顾沉正低声交谈,安王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即便是顾沉,表情也一副轻松。
燕子郗这样无法下马车,只能轻扣了一旁铃铛。安王朝顾沉歉意点头,撩开帐子进了燕子郗马车:“太子怎么了?”
燕子郗眼角含着泪光,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羞耻声音:“皇兄,我这个样子如何下车,我想回太子府。”
声音真好听,态度也又软又倔,安王满意地摸摸他的脸:“太子乖些,现在不能回去。不过两碗药而已,本王相信你不会露陷。你同顾贤弟矛盾如此深,今日最好化解怨气。你收拾一番下车,本王等你。”
燕子郗恨得要死,却只能点点头。
安王见他乖得不得了,上前一步掐住他细腰,在耳边吹气:“太子莫如此乖,本王怕忍不住对你……”
燕子郗眼中浮现羞恼,安王哈哈一笑,撩开帐子下去。
顾沉见好友笑得一脸开怀,十分不明所以,他完全不明白,含章太子那样恶劣的脾气,好友是如何能同他顺畅交谈的。
他不经意间往马车一扫,就见一只纤长的手分开帐子,燕子郗动作缓慢地从马车上下来,玄色太子服,只袖间绣了些云纹,面上一脸冷漠,却泛着些许红色。
顾沉心里暗道娘们,长得娘们,心眼小得像娘们,偏偏脾气暴躁得不像好人家的姑娘。啧,还敢瞪我,一无是处全是缺点。
顾沉脸上还有些痛,现在看见燕子郗就拳头痒,只是顾及同安王袍泽之情,才勉强同燕子郗和平共处。
燕子郗才不管这些,冷笑一声鄙视地看了眼顾沉,率先走进安王府,做足了太子派头。
顾沉脸色一黑,安王摇摇头,拍拍他肩膀:“顾贤弟征战多年,本王常听父皇夸你沉稳有谋,你何必非要同太子殿下计较,他无论如何也是皇子,你再计较又有何用?”
顾沉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作战时能对敌军挑衅置之不理,对着这个太子却就是忍不住动气。
他沉默了一下,退让一步:“太子殿下若愿意同我交好,末将自然也不会再惹他。”但他要是再惹我,我也忍不了。
安王笑着点头,迅速岔开话题,同顾沉询问些战场轶事,适才有些不快的气氛立即消散了。
因是先圣诞辰之际,安王只备了桌素酒,由燕子郗坐于上首,他同顾沉一左一右坐在底下。
安王同顾沉本是旧识,久别重逢酒便喝得有些多,安王看着有些醉意,举杯敬向顾沉:“顾贤弟,这杯本王先敬你,若不是你击退图南大军,我们这些所谓的王宫贵族,都不能安枕。”
顾沉双眼清醒地回敬:“王爷谬赞,大国之战本为两国角力,是我大翰在粮草、器械、兵勇上的补给胜于图南,我军才大获全胜,非是末将一人之功。”
燕子郗静静吃着饭菜,桌上酒味熏天,让他险些连下筷的欲~望都没有。
安王一眼瞥见他:“太子殿下,你同顾贤弟有些误会,现在有酒有月,正是良辰。太子殿下何不同顾贤弟共饮一杯,一醉泯恩仇?”
燕子郗不说话,摆明了是拒绝,顾沉看在眼里,心底冷笑:“王爷不必替我们费心,末将高攀不起太子殿下。”
这倒有些棘手,顾沉如此抵触燕子郗,全不利于安王以后的计划。他转身朝着燕子郗,话语十分和善:“哪有什么高不可攀的,太子殿下不是那等人。太子,为兄涨你几岁,看得比你清楚,你还是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