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觉得委屈,非要把孙擎风叫醒才罢休,蠕动着往上爬了一些,贴在他耳边念经:“大哥,我好饿,我想吃冷淘面、牛肉泡馍、腊汁肉夹馍、岐山臊子面……”
孙擎风:“闭嘴。”
金麟儿:“香椒叶锅盔、水晶饼、麻食胡辣汤,还有浆水鱼鱼。”
孙擎风捂住金麟儿的嘴,问:“浆水鱼鱼?”
金麟儿的口水流了出来,吓得孙擎风赶紧松手。他不好意思地吞了吞口水,道:“前日,我们在客栈对面那个小摊上吃过的啊。白矾揉的豆粉做成的面条,还有芹菜汁。”
孙擎风听见“芹菜”,面色忽变,片刻会恢复如初,咳了一声:“白矾吃多了不好,以后不许再吃。等到午时,我带你去吃牛肉泡馍。”
金麟儿好不容易消停下来,抱着孙擎风,安静了片刻。可他转念一想,还是觉得不行,忍痛放弃快到嘴的牛肉泡馍,道:“大哥,今日是腊八节。”
孙擎风:“腊八?”
金麟儿:“你们那个末那城,不都是信佛的么?既是佛成道日,自然要在午前喝腊八粥。赤豆打鬼,祛疫迎祥,你一定要吃。”
孙擎风已经被吵得睡意全无,干脆爬起来,跑到后厨借地方煮粥。
这家客栈很大,后厨算得上宽敞,但其中陈设颇多,东西都有些年头。几个大灶台紧紧挨着,墙上只有两三扇小窗户,室内红光一片,热气如浪,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火炉子。
伙计前来催菜,见出手阔绰的孙擎风亲自煮粥,有些惊讶,忙跑去替他打下手:“这等小事,您吩咐一声就是。”
“我那弟弟娇贵得很,吃的不干净,会闹肚子。”孙擎风热得满头大汗,仰头迎向从窗口流入的冷风,视线穿过小窗,看见金麟儿独自在后院里玩耍,语气无奈中带着些自己都未曾觉察到的宠溺,“有什么办法?”
园内积雪满地,地上留着十多圈金麟儿的脚印。
金麟儿明明不爱练功,却总有用不完的精力,莫名其妙地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独自堆了两个雪人。
那雪人形状古怪,看不出鼻子眼睛,只看得见一大一小,小的紧紧靠在大的怀里。
金麟儿又挖了两团泥巴,放在两个雪人头顶,边吸鼻子边笑。
此情此景,旁人看了摸不着头脑,只当金麟儿胡乱玩耍。唯有孙擎风看得明白,那两团泥巴,代表的是薛灵云留下的那颗金铃铛。
那铃铛被孙擎风捏坏了,他同金麟儿各持一半,在怀里一放就是四年,期间,还相互交换过一次。
伙计:“你们兄弟二人感情真好。”
“还行吧。”孙擎风抓了一大把赤豆,洒在煮的浓稠的腊八粥里,继而扔给伙计一小片碎银,让他自己去忙。
伙计离开后,厨房里只剩孙擎风一人。
粥在锅里,尚不见翻滚的迹象,孙擎风走到窗边靠墙坐下闭目养神,将手放在自己胸口,露出少见的疲惫神态。
“大哥,你怎么又睡觉?”金麟儿扒着窗户,朝厨房里看。
孙擎风眼都不睁:“正常人一日须睡四个时辰,我知道你不用,但你看我像不正常么?”
“你肯定是被瞌睡虫咬了。”金麟儿嘻嘻哈哈地跑走了,但他生怕孙擎风睡着,时不时跑回来,朝窗户里撒一把雪沫子。
孙擎风被烦得不行,跑出去将金麟儿抱起,放在肩上扛进厨房,一把拍在他屁股上,冷着脸道:“说了老虎屁股摸不得,你非要摸!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