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玩了好一阵,直到闻见灶台上的粥传出糊味来,孙擎风才急忙收手,把火熄灭,揭开锅盖一看,幸而粥还能喝。
金麟儿看着孙擎风喝光一碗腊八粥,摸了摸对方的脑门,感觉到他的体温比平时高一些,总算是暂时满意了。
午后,雪下得更大。
孙擎风带金麟儿外出逛街,见街上行人比平日多出许多,不住催促金麟儿快些回去。
金麟儿看孙擎风面色不太好,在菜市里挑了一只肥硕的大乌鸡,早早地牵着孙擎风回到客栈。
孙擎风杀鸡取血,金麟儿则让伙计帮忙炖汤,再把孙擎风赶到客栈大堂里喝茶嗑瓜子,自己闷在房里,饮血练功。
夜幕降下,孙擎风将鸡汤和面饼带回房间。
金麟儿结束修炼,将真气收回丹田,洗手洗脸,端正坐好,开始吃饭。
孙擎风把鸡腿夹给金麟儿:“明日出发去华阴。”
金麟儿翻找许久,把鸡心抛到孙擎风碗里,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问:“这么快?我想再待几日。”
孙擎风:“此去华阴约莫两百四十里,雪下得大,路不好走。”
金麟儿:“那就等雪停了再走吧。”
孙擎风夹起鸡腿扔进垃金麟儿碗里,道:“我方才喝茶时听得旁人谈论,华山派将在正月于华阴县城收徒,须得通过几场试炼。你天资愚钝,又娇生惯养,不知能不能被挑上,须得早做准备。”
金麟儿:“其实,我不想学武。”
孙擎风埋头吃饭,不理会金麟儿。
金麟儿慢慢地扒饭,道:“我小时候听我娘说过许多传说故事,总觉得江湖真大,风流人物数不胜数。到父亲跳下秋枫崖的那日,我忽然觉得江湖险恶,但并不太懂。读过书后,我终于明白,江湖门派里的人常以侠义自居,所作所为却与匪帮无异,都是私刑杀人,何来正义与不正义?我不想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孙擎风:“江湖浩大,泥沙俱下。你以为自己是条渡人的舟,其实,不过是颗随水漂流的石头。既是石头,不必想太多。想这些有的没的,江湖难道就不再流了?先想办法不让自己被水冲走,才是要紧事。所以,你要学武。”
“许多石头聚在一起,就可以筑堤了。”金麟儿的想法向来天真,但他的天真里隐约透着一种智慧。
“你就是懒。”孙擎风忍俊不禁,用筷子敲了敲金麟儿的碗,指着剩在里面的大半碗面饼,“别想偷懒,我有的是办法送你上山。我平日总让着你,等你上了山,就得老老实实练功,否则别人可不会把你当一回事。”
吃完晚饭,才酉时二刻。
金麟儿无比苦闷,连出去玩的心思都没有了,让伙计收拾了碗筷,自己洁面净足,爬到床上闷头大睡。
孙擎风不理金麟儿,提早打坐运功,压制体内的鬼煞之气,自酉时三刻一直练到戌时三刻,许是因为时辰不对,比平时多用了许久。
他看金麟儿那闷闷不乐的模样,忽然来了精神,在床头坐下,伸手戳了戳金麟儿的脑门,见他装睡不应,忽然将他一把抱起、扛在肩头,推开窗户,跃上屋顶,踏月冒雪一路狂奔,最终从天而落,站在了夜市街口。
长安城街道宽敞,夜市热闹非常。
街道两侧摆满了小摊,摊主们各个自备一只小火炉,又有卖面的、摊饼的、卤肉的、炒玉米的、煮沸饴糖拿来画画的,到处都冒着温热的白烟,到处都红火喧闹。
金麟儿转眼就把烦恼抛到脑后,恍然大悟,道:“今日是腊八节,老百姓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