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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送回
    庆远堂是太夫人魏氏的住处,修得翘角飞檐,气派辉煌。

    厚重的帘子掀开,暖热的气息混杂淡薄的檀香味道扑面而来,门口摆了架酸枝镶云石屏风,古拙淳厚。

    令容跟着韩蛰走进去,正厅里已坐了许多人。

    当中的太夫人年过六旬,穿了秋香色的锦衣,额间戴着暖帽,头发花白,因唇角微微垂着,平添威仪。她下首的妇人瞧着年近四十,正是昨日洞房里被众人恭贺的夫人杨氏,令容当时娇羞垂眸未多打量,此刻一眼扫过去,便见她脸上带笑,慈眉善目。

    杨氏下首的夫人瞧着年轻点,正跟旁边一位少妇说话,应是韩家二房的婆媳。

    再往下则是两位比她年长的姑娘,打扮得都颇漂亮。

    跟太夫人并肩而坐的是当朝相爷韩镜,年岁虽高,身子骨却硬朗,双目清癯,炯炯有神。下首两位中年男子,是韩蛰的父亲韩墨和叔父韩砚,因都居于高位,瞧着严肃稳重。最末那人十七八岁,斜靠在椅中,坐得不甚规矩,唇边挑着漫不经心的笑,带点玩世不恭的样子,正剥栗子吃。

    见韩蛰进门,除了长辈,旁人都站起身来。

    韩蛰带着令容上前拜见,杨氏亲自过来将令容搀起,握着她手笑吟吟的道:“昨儿掀了盖头就觉得这孩子生得好看,如今细瞧,果然出挑得很。”

    遂亲自教令容认人敬茶,先是韩相和太夫人,次是韩墨和她,随后是韩砚夫妇。坐在二夫人下首的是韩蛰堂弟的妻子梅氏,余下两位姑娘,一位是韩蛰的妹妹韩瑶,另一位则是韩蛰姑姑的遗孤唐解忧。

    堂弟韩徽因不在京中,今日没来,那位玩世不恭模样的是韩蛰的弟弟韩征。

    令容挨个敬茶,又给太夫人和杨氏等人送上备好的针线,长辈亦各有所赐。

    终于拜见毕,令容被安排坐在梅氏的下首,韩蛰则坐到韩征旁边。

    太夫人眉目端严,勉诫了一番话,说令容既已嫁入韩家,便需按着韩家的规矩行事,往后应恪守礼节,不可越矩。

    令容起身应了,等着杨氏训话。

    杨氏倒没提旁的,只说令容年岁尚小,陡然离了父母怕不习惯,碰上烦难事儿或是不懂不会的,尽可去寻她。

    这婆母比阮氏和气得多,令容满心惴惴地嫁进来,闻言稍稍宽怀。

    随后,太夫人跟杨氏说起家务事,令容规规矩矩地陪坐。

    韩家谋逆的事旁人或许不知,她却是知道的。先前那两位姑娘死得蹊跷,令容不打算步其后尘,又没指望能引得韩蛰动心软意饶了她,只能安分守己,守愚藏拙,唇边含了淡淡笑意听着,没插半句话。

    两炷香的功夫坐下来,除了感觉旁边不时有目光打量她,倒也没旁的事情。

    ……

    待韩镜发话让各自回屋时,男人们起身出厅,韩蛰跟在韩镜身后,只朝令容瞟了一眼便走了。剩下二夫人带着梅氏告辞,唐解忧没了束缚,腻在太夫人跟前说话,杨氏却向令容道:“吃过早饭不曾?”

    “媳妇惫懒,起得稍迟了些,尚未用饭。”

    杨氏便一笑,“正好我那儿备了清粥,一道过去。”遂辞别太夫人,带着韩瑶一道出门。

    外头雪下得更大了,纷纷扬扬的雪片飞舞,天幕暗沉,满眼迷蒙。

    韩蛰竟在廊下负手站着,似是在等人有话要说。

    杨氏稍露意外之色,不容韩蛰开口,便向他道:“你媳妇身上穿得单薄,这样冷的天怕吹出病来,你照看着送回去,可别有闪失。明儿倘或她受了风寒,我只找你问罪。”说罢,挽着韩瑶,竟在丫鬟仆妇的簇拥下匆匆走了,像是忘了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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