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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吓唬
    银光院占地不小,五间重檐歇山的大屋,覆了琉璃明瓦,峻拔陡峭,披映月光。

    院中仆人不多,除了令容带着的宋姑和枇杷、红菱,便只姜姑带着两位做粗活的丫鬟,另有两名婆子照看堂上屋下的灯火等事。

    这会儿夜色已深,廊下灯笼已熄,甬道两侧的石灯中尚有昏弱光芒。

    整个院里,除了东厢房廊下正放窗上厚帘的婆子外,不见半个人影。韩蛰行至屋前,自掀帘进去,绕过四扇绘花鸟的纱屏,就见外间灯火已熄了大半,姜姑同宋姑坐在一处,正整理令容的衣裳。内室里人影晃动,是令容带来的那两个丫鬟,却不见令容的身影。

    “少夫人呢?”他问。

    姜姑抬头见了是他,微觉意外,忙回道:“少夫人还在侧间瞧书,准备待会就歇下呢。”声音却比平常拔高了些,盼着令容能听见,赶紧将那食谱放回去。

    侧间中,令容倒是模糊听到了她的话,却是左耳进右耳出,半点也没进心里——

    她正翻着的是一道竹筒蒸山鸡的食谱,用料做法都与她从前知道的不同。因瞧得入神,心思全扑在上头,即便听见姜姑说话,也只当是她平常般安排人铺床,根本不曾细想。

    是以韩蛰走进侧间时,便见她还坐在圈椅中,左手书卷,右手茶杯,瞧得认真。

    书案旁的灯火比别处明亮许多,映照她披散在肩的满头青丝,如黑缎柔亮。姣美的侧脸神色专注,肤白如玉,眉眼婉转,年纪虽有限,侧面瞧过去竟已有几分妩媚。

    她身上穿的是海棠红的寝衣,绣的花样也是两枝海棠,因领口微敞,可瞧见胸前雪白的肌肤,露出些许嫩色抹胸。柔顺贴身的寝衣将身段勾勒得恰到好处,如初绽的花苞,虽不秣丽浓艳,却令人遐想。

    这身段还是有点看头的,韩蛰勾了勾唇。

    烛光静照,她全然未察觉有人进来,茶杯凑到唇边抿了一口,留下潮润痕迹。

    握茶杯的手也很好看,嫩如春笋,有纤秀之姿。

    韩蛰将这美人夜读图看罢,负手轻咳一声。

    这咳声却如惊雷贯入令容耳中,她循声瞧过去,看到昏暗的帘帐旁韩蛰负手而立,墨青色的披风尚未脱去,乌金冠下神色淡漠如常,不辨喜怒。深邃的目光瞧过来,似乎正落在她手中书上。

    心中顿感不妙,握着茶杯的手一抖,险些洒出来。

    令容忙搁下茶杯站起身,将食谱掩了放在桌上,“夫君回来了。用过饭了吗?”

    “用过了。”韩蛰踱步过来,瞧了那食谱一眼,神色微动。

    令容便软声道:“这食谱写得有趣,我睡前无事拿来瞧了瞧,还望夫君勿怪。”

    韩蛰只点了点头,将那食谱放回书架,道:“今日舅兄来过了?”

    “嗯,哥哥要赴明年的春试,提早上京来准备。因怕我新婚住不惯,顺道来瞧瞧。”

    “那你住得惯吗?”韩蛰解了披风,回身往内间走。

    令容想伸手去接,见他已随手搭在旁边椅背上,想是等着姜姑帮忙收拾,便也没动,只含笑道:“金州离京城不远,风土也相似,况且母亲十分照顾,当然住得惯。这些天里,令容很是感激。”

    韩蛰颔首,也没再多说,自去内间盥洗罢,将寝衣松松垮垮地穿着,上榻歇息。

    屋内安静,韩蛰仰面而睡,呼吸平稳仿佛不打算追究食谱的事。

    令容闭目躺了片刻,仍觉得不安。

    这人久在锦衣司,城府既深,心思又难测,面上瞧着风平浪静,心里还不知是何主意。

    今日她擅动书架还被捉了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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