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陆帆那德性看,还真有可能。”沈独点了点头,但又道,“可是听起来还不够刺激,不够恐怖,也并不能解答为什么武圣后人心脉附近该有一道旧疤的事情。你再编编看”
顾昭便将那棋谱放下了,搁在摆了不少棋子的棋盘上,拈了方才沈独拿过的那一枚放在角落处最不起眼的棋子起来,笑意浅淡“这简单,武圣一生痴迷武学,命里最后几年却总在杀戮,坏人杀好人也杀,完全超出了要为陆飞仙治病的需要。所以,武圣说不准是走火入魔了。如此,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在其子年幼时差点一剑取了他性命,在心脉附近的留下疤痕,也就不是什么不寻常的事了。”
“若按你你编的这故事来看,陆飞仙当年选择背叛武圣,反用银月钩重伤他,说不准还有苦衷在。”沈独也跟着思索了片刻,似乎觉得顾昭这一次讲的故事让他满意了,便也笑起来,“江湖上都说这是一对苦命鸳鸯,但我很好奇,武圣后人可曾跟你提过,这两人之间有真情在吗”
“没提过。”
顾昭摇了摇头,把这一枚原本并不引人注意的棋子,轻轻改放到了棋盘最中心的天元位置。
分明普通的动作,他做来却有一种拨弄乾坤之感。
沈独咂摸咂摸,觉得嘴里的苦味儿散了一些,于是又重将那药碗端了起来慢慢喝了两口,过了一会儿才注视着顾昭道“武圣后人心脉附近有一道旧疤,你说我要现在扒了你衣服看,你心脉附近该有几道疤”
“一道。”顾昭笑,“要我脱给你看吗”
这对话与当初他们在禅院大殿外说的没什么区别。
沈独便摇头“没兴趣。”
他最后一口把那剩下的药都喝干净了,然后随手将药碗放在了棋桌边上,就不再说话了。
顾昭也不再说话了。
他在屋里坐到了日落,天上找不到半点属于白天的亮光了,才起身离开。
外头星辉灿烂,月凉如水。
他一路下了台阶,回到了眼下暂住的书房之中,坐在书案的椅子后面出神。
过一会儿通伯进来。
顾昭听见了,也没在意,只是不知是自语还是询问一般,呢喃了一句“心狠的人被心软的人打败征服,是不是很可笑”
通伯皱了眉没接话。
他并不是空手来的,双手上捧着一直不大的紫檀木盒子,那形状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盒子通体雕刻宝相莲花纹。
顾昭转过眼来一看,便看见了。
他问“哪里来的”
通伯将这盒子放到了顾昭的面前,也能让他看得更清楚不仅是宝相莲花纹,在这盒子闭合的锁头上,竟是一枚方方正正的“”字印
这东西来自佛门
通伯道“半个时辰前,从天机禅院送来的,指名道姓说要送给少主人。”
顾昭看着这一枚“”字印,面上没了表情,连心底都是阴郁的一片,手一伸,指尖一拨,便轻易拨开了锁头,掀开了盒盖。
躺在盒中的是一截指节大小的骨头。
大约是时间已经太过久远了,原本的枯骨已经有了一种奇异的玉色的光泽,看着一片的莹润。
纵使是往日从没见过,可在看见这一枚小小的枯骨的时候,顾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