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不认识风四娘,却并不代表风四娘没名气。相反,只要“风四娘”三字出口,无数英雄侠者都要像柳、厉二人这般头疼万分。
因为风四娘是美人,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谁人一不小心爱上了风四娘,便准备将一切统统交给她罢!
但即便你倾尽天下,风四娘说不定也不屑一顾。
所以她是“女妖怪”,没有心的女妖怪。
柳色青面色变幻莫测,有愤怒,有尴尬,还有恨。
他恨的东西有很多。比如面前的风四娘,比如一同被耍的杨开泰与厉刚,又比如连城璧。若非连城璧,他何至于被风四娘耍?若非连城璧,他何至于如此丢脸?若非连城璧,何至于他们都被耍了……可是连城璧,却依然清醒!
连城璧。只是默念这三字,便要叫人陡生咬牙切齿的厌恶!
比起他,厉刚倒依旧是微笑满面。如今风四娘与他们一样动不了,胜券在握的是连城璧,而出馊主意的是柳色青,不是他。
四人心中所想,连城璧也懒得猜测。他只是取回了蓝壁,擦干净了手。
酒已过三巡,美味佳肴只剩残羹冷炙。他的胃部有些疼,因为整整一天他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但纵使他早饿了,也不动筷——他不喜欢这些人,当然不会与他们吃同一碗菜。
所以一整晚,他几乎都只饮酒,倾听。
风四娘尖叫了一声:“这不可能!”
连城璧不说话,只是淡淡瞧着风四娘。
风四娘叫道:“你也喝了酒,为何完全没有事!”
连城璧轻笑了一声,给自己倒了杯酒。风四娘死死盯着,瞧他将那一杯酒递到唇边,而后饮下。他又给倒了杯酒,递到风四娘面前。
没有丝毫酒香,唯有隐约茶香。
风四娘瞳子骤然紧缩。这该死的油灯,他竟用淡茶骗了她整整一个时辰!
风四娘深吸一口气,而后忽然展颜一笑:“无瑕公子不愧是无瑕公子,可比那三头蠢猪聪明多了!你早知道,来的人是我?”
杨开泰皱眉;厉刚脸色沉凝;唯有柳色青大怒,额上青筋凸显,却说不出任何一字,只能粗声呼吸。
连城璧淡道:“我又不是你,怎知你会来?”
风四娘笑的妩媚:“你既不知是我,又怎能不喝他们敬的酒?你若不知是我,莫不是瞧不起他们?”
连城璧手一顿,笑容愈甚。
——这世上美人之心啊,大多诡谲抑或难测。风四娘都落得此番境地了,居然还不忘要他们内讧以求逃脱。
柳色青大怒之前,厉刚已明白了风四娘意图,冷哼一声道:“风四娘,你莫要胡说!连兄怎会罔顾我等交情!分明是连兄早已察觉了你的身份,才留了一个心眼!”杨开泰虽然直爽,却不傻,听到如今完全明白事态。可当他瞧见风四娘脸上与方才那冷冰冰截然不同的媚然笑容,心脏却不争气一阵狂跳。
意图被拆穿,风四娘也懒得狡辩,只是戏谑瞧着柳色青:“哎呀,这位‘耿直君子’厉大侠都察觉了小女子意图,堂堂柳大侠怎得就这么笨呢?”
“耿直君子”四字,仿佛覆了无尽嘲讽。厉刚眼中豁然划过一道利芒,缓缓趋于平和。而柳色青面色一阵青黑,无话可说。
其实柳色青平素没这么蠢的。可他首先被连城璧所摄,心中落差太大,又在几人面前丢尽了脸。风四娘此般奚落,这位大家公子自然受不得。
连城璧一笑,轻描淡写道:“他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