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那粉嘟嘟的小脸一板,挥挥手,率领一干人等长驱直入。
很快,在空旷冷清的主院卧房找到了薛大人。他伏在床上,帐子也没下。发丝乱得像座坟头。露出的一只眼睛是一种魂飞魄散的状态。
小秋知道祸害遗千年的道理,料他肯定还没死。
她做个手势,让随行的人退回院中,做贼似的踮了脚走过去。垂手往床边一站,“薛大人,起来领赏了——皇上赐你仙浆来了。”
没有反应.......薛见源这个人人切齿的大魔头居然有一天散架成这样,真是让人唏嘘啊!
小秋暗自窃喜着,又潦草地劝了一句,“你真的不喝吗?你不喝那我喝啰!”
话音未落,转过身去,动手拔开了瓶塞——几乎是迫不及待扑向了这个时刻。
瓶口一开,一股洪水般汹涌的甘香飞出了瓶口。瞬间就把她淹没了。小秋陶醉出了一个哆嗦,闭着眼,任由自己这艘小船被打沉,尽情溺死在香气的深处……
然而......
当她充满仪式感把瓶口凑到嘴边,啾——身体飞了起来。等反应过来,发现瓶子已经脱手了,到了薛都统的手里!他像疯了一样,以茹毛饮血的凶狠直往嘴里灌!
小秋虎扑上去,揪着瓶子喊,“给我留一口,就一口!你慢点喝,天啊,这么好的东西你拿来灌肠……”
薛见源很快沥干了最后一滴,把瓶子往床头狠狠一放,阴鸷得像个厉鬼般望着她。
小秋泫然欲泣,与其对视着。过了一会,抓住瓶子往嘴里猛倒,只吞到一口余香……
“你不是不喝吗?”她的瞳孔亮得好像要发射出来,委屈得嘴巴直抖,“皇上说,你不喝就给我的!”
薛见源窄了窄眼眶,凝视她那张脸,忽然一把捏住了那根纤细的脖子,“你这玩意儿是哪儿蹦出来的?”
小秋的表情顿时一收,不敢委屈了,“薛大人……薛爷爷饶命,奴婢沈小秋,是皇上身边的随侍。”
“何时入宫的?”
“最.......近.......”她的恐惧肉眼可见地从七窍中流淌下来,那对抖索个不停的瞳孔几乎要崩裂了。
薛见源的目光定在她脸上,头回发现世上竟有这样的人类。浑身冒着古怪。
就跟那皇帝一样——这念头忽然横空出世,把他自甘腐烂的精神给唤醒了。
他的嘴角撕开一个狞笑来,“小秋,本大人跟你玩个游戏。”
小秋两手抱着他的手,涨红了脸说,“别.......大家都是太监,又何必自相残杀呢?小的认您做爷爷,以后拼了命孝敬您!”
大家都是太监......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薛大人彻底狰狞了。
小秋的惊恐淌满整张脸,无比低声下气道,“我说错话了么......好爷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伤害你,我以为你不在乎呢......既,既然在乎,为何把药弄碎呢......你看,人.......人家三殿下现在全须全尾了。”
薛大人额角的青筋像小蛇似的挣扎着,如同被人一针钉到了七寸。脸都青了。
小秋抚摸他的手,卑微得没了骨头,“好爷爷,快别气了,您若后悔了,孙儿帮您去求,孙儿如今是皇上的红人.......不,是宠物,孙儿帮您去求一个准儿,就说我自己要。”
薛见源觉得,特娘的,这小崽子戏够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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