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哪个皇朝都不伦不类。
霸天王朝却没人大惊小怪。大家都等着亡国呢,谁还拿规矩当回事儿?
跟霸天这种皇帝较真儿不是犯傻么?他一身古怪,是妖是仙都成谜呢!
这个烟雨如织的春夜,荣颂以主人的姿态长驱直入,搬进了昭阳殿。
宫人送来一箱笼的书,两箱四季的衣冠,以及一篮子的零碎杂物,里头有黑豆荚,白牛的干粪,五色稻谷,奇怪小石头,各种树叶子……都是他研究法术时设坛需要的小物件。
十六岁的少年带着这些家什来到江跃的面前,表情里有点薄羞,安静地往殿内一站,无悔地凝视着她。好像在说:世间我已无处可去,来投奔你啦!
活了两千年的大妖就被他这样子秒了。热血飙到了头顶!
他穿着一袭簇新的青衫,如佛前青莲一般玉立着。层叠繁复的卷发披在肩上。从上到下一派浑然天成,圣洁得像个神话图腾。
江跃欢喜得直捧心窝子,满腔的长吁短叹都来不及抒发,只好把双臂一张,“过来,我的宝贝儿……”
荣颂得逞似的抿嘴一笑。
父皇一点不经勾。稍微发点力,她的热情就能铺天盖地,大浪似的溺下来。
他就是要她这样啊!谁让他缺爱缺疯了呢!
荣颂望着她,满脑子都在想:是你先招上我的!从今天起,我要你疯狂地爱我!
怀着攻城掠地的征服欲,他缓步走了过去。献祭似的蹲到她的身前。把一种美丽绝伦的目光伸进她的眼底……倾国倾城地一笑。
江跃的心头便像白鸽飞腾似的窜起许多惊艳的叹息。
她被这宝贝疙瘩迷得白热化了。忍不住又肉麻兮兮地问,“天啊,这是谁家的漂亮宝贝?”
“……又问!一天要问几遍?”他轻嗔着表示不满。
江跃的恋物癖和人来疯同时发作,满把满把撸着他的卷毛,“爹想问就问。说,谁家的?”
他像情人似的把眼睛一垂,轻轻说,“……你家的。”
疯爹立刻升华出一声满足的长叹。
“是我家的就好!幸亏不是别家的……宝贝儿,你凭这张脸可以封神了,知道么?”
荣颂一动不动沐着她炽烈的赞美,静悄悄把自己定格成最美的模样。长睫上浮着一层毛茸茸的战栗,唇角抿着一丝乖顺的笑。整个人纯情得起了烟.........
廊外,冯根、小秋以及几个太监、宫女都瞠目结舌着,眼睁睁看着霸天大帝怎样被“亲儿子”迷得神智不清,满口天花乱坠地喊“宝贝儿、宝贝儿”,眼里的温度能催开三万里桃林!
除小秋之外的所有人都在想:这国家不亡是天理不容了。
瞧瞧皇帝这死样子,好像要跟儿子搞事情啦!
更可怕的是这儿子。原先是出了名的六亲不认,冷得像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如今倒好,竟对他这臭豆腐爹黏糊起来。
打他一进昭阳殿,就像开了一坛极品女儿红,浓烈的芳香和醉意把这里的一砖一瓦都熏透了。
大家看着他含情脉脉地施展魅力,眼珠子都被这画面戳得生疼:
就算一身男色难自弃,你也该跟北汉帝君玩嘛!偏偏选霸天这样的,还是自己的老子!哎.......诸天神灵你们快来看哟!
“我就睡你的外隔间,行么?”荣颂说。
江跃说:“瞎搞,那是值夜太监睡的啊!”
“无妨,以后每晚我给父皇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