槙岛圣护坐在书桌上,居高临下。这个角度我能看到他流畅好看的下颌骨线条,白发略略投下的阴影,几乎让我忽略他背后的残酷。
他的声音很好听,读书的时候更加催眠,让我很喜欢。
更何况房间温暖又舒适。
不称职的自由……通向品德与幸福的细节……要求梅毒与癌症的权利……需要上帝,需要诗……
我睡着了。
……
“想学画画?”
槙岛圣护挑了挑眉,倚在窗边,看着我搅拌颜料的样子。
“画着玩玩而已,我也没指望我能一夜之间画得和米开朗基罗一样好。”
他走了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正当我愣神,他灵活地撬开了我的手指,从我手中抽出了被我粗暴对待的画笔。
“温柔一些。”
这么说着,他在画纸上留下的却是极其恐怖的一笔重色。
他把笔还给我,让我继续。
当时的场景我一直记得很清楚,也记得自己最后画出来的东西有多么惨不忍睹。
我放下手中的画笔,叹了口气。
“我对画画真的一点天赋没有。”
至少这张画和我印象中从德拉克罗瓦到亨利·马蒂斯的所有画作风格都对不上号就是了。
“我觉得很好。”他顿了顿,“就是因为毫无经验并且刚刚开始,所以才更加有期待性。”
我也是偶然才能在他口中听到这种换个人来说就是正能量的话。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就稍微让我有些觉得他是不是在考虑什么坏事。
他笑着,像是在看着什么充满着意义的东西;天真感的同时,在光线下呈现出琥珀般通透颜色的眼睛却显得太残酷了。
槙岛圣护认识的人基本上都有各式各样的残缺,他喜欢在残缺中挖掘出有利的事物,而一旦发现这种残缺已经成了阻碍他前进的东西后便会极其果决地弃之不顾,像是从来没有过交情似的。
举个例子,作为他的学生的王陵璃华子。我觉得她迟早会被槙岛圣护丢掉——事实就是如此。
我不知道该说她纯真还是邪恶,但无论如何,最后的死相让我都没法直视。
槙岛圣护站在我身侧,温柔地替我挡住了眼睛,泰然自若得仿佛这一切都不是他安排的一样。
更何况,他是站在血海尸山中都显得一尘不染的色相纯白者。
作为一个犯罪者来说,他干净得太过分了。
“你很心疼她?”
良久后,他放下手,凑在我耳边问我。
他的声音轻轻柔柔,说话时气息轻搔着我的耳朵,带来温热与痒意。语调像是温水洗净了血污,让我舒服地眨了眨眼。
他的手上尚且拿着书,我看到封面上漂亮的字体,似乎是叫《这完美的一天》。
而且身上的味道也是让人安心得出奇。
如果抛去刚刚发生的那一切,我希望这些都发生在阳光照耀的午后。
“你呢?”
我知道这时候说出答案只会让他更失望,便把问题抛还给他。
“她会成为她这一生最完美的艺术品的。”
槙岛圣护伸手将我的发丝勾到耳后,指尖温热,这温度却让我觉得像是错觉,情不自禁轻轻拉住了他的手指。
他没有抽回手。
“你觉得这是艺术品吗?”
我问他,他没有回答我。
我笑了起来,“你可真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