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玫瑰花本来就不是用来吃的。”凡尔赛玫瑰把自己的枝叶尽情舒展开来,旁边的玫瑰被它推得歪三倒四。告状花沾沾自喜地说:“美就够了。”
阮棠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扁着嘴巴说:“可是美又不能当饭吃。”
声音里还透着几分委屈。
阮棠的性子软归软,凡尔赛玫瑰在他的眼前恣意招展开来,没一会儿他就舔了一下嘴唇。玫瑰的花瓣尝起来又软又甜,阮棠特别喜欢它的味道,可是自己又跟段清词说过以后不会再偷吃了,阮棠纠结了半天,忍不住到处乱瞟。
尽管段清词看起来寡淡而疏离,但是他的花园里却是种下了不少类似于凡尔赛玫瑰这样,恣意而殊丽的花束。不过好在这一整座花园,只有那一朵喜欢告状的凡尔赛玫瑰花不可以吃,因为它拥有自己的意识。
阮棠之前来花园偷吃,不小心咬过它一口,告状花尖叫着抖落了几片花瓣,阮棠也被它吓得摔了几个跟头。就这样,阮棠得罪了这枝小心眼的凡尔赛玫瑰,它总是想方设法地向段清词或是管家告状,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植物拥有自己的意识,还能跟自己说话,这是阮棠以前压根就没有想到过的——毕竟对于一只草食性动物来说,自己的食物会说话有点可怕。
他还是在来到主星以后,突然听见自己小叔叔摆在外面晒太阳的盆栽互相争执着他究竟和沈玉融一样是一只兔子,还是一只仓鼠,才发觉有点不对的。阮棠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些盆栽当中甚至有一盆黑骨香言之凿凿地说:“肯定是仓鼠。他抱着胡萝卜汁的动作跟上回过来的那只仓鼠一模一样。”
当时的阮棠低头看了看自己抱在怀里的冰镇胡萝卜汁,差点吓得哭出来。不过即使这样,阮棠也把他的那杯冰镇胡萝卜汁往怀里抱得紧紧的,舍不得放下来,他眼泪汪汪地纠正它们:“我、我是兔子。”
“……”
盆栽们安静了几秒,随即枝叶晃得沙沙作响,显然也被吓得不轻。
总而言之,从那以后阮棠有一段时间不敢面对他喜欢的苜蓿草和胡萝卜。小家伙蔫了吧唧地咬住自己的筷子,趴到桌子上眼巴巴地盯着胡萝卜,馋得要流口水也不肯吃下肚,生怕碗里的胡萝卜哭唧唧地说自己不可以吃,要不是阮棠后来发现主星这里并不是所有的植物都可以说话,他一准儿要没出息地逃回M6星。
段清词的花园也是这样,告状花是与其它的凡尔赛玫瑰不一样的存在。阮棠好奇地问过为什么,但是这枝凡尔赛玫瑰却美滋滋地回答道:“当然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非常的臭美。
“只能摘一片。”阮棠小声地对自己说。
这会儿四下里无人,他实在控制不住了。一只白生生的小手本来已经探了出去,可是阮棠的手指头还没有碰到凡尔赛玫瑰,又忙不迭地缩了回来。他扁着嘴巴,沮丧不已地说:“一片也不行,不可以说话不算数。”
阮棠为了不让自己有机会偷吃花园里的玫瑰,只能闷闷地跟告状花说再见。他蹬蹬蹬地跑到厨房倒了一杯纯牛奶,然后抱着一个兔子吃胡萝卜的小陶瓷杯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那是一个以冷色调为主的房间,风格简约而雅致。深棕色的羊毛地毯铺陈在白润的大理石地面,偌大的落地窗被纯白的薄纱半掩,而黑晶玉则在一隅砌出了小半的圆形高台,一架尘封已久的钢琴被摆放于此。
阮棠一个人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