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干脆变回了兔子,毛茸茸的小家伙再也不会压疼银铃花了,他用肉嘟嘟的小爪子摸了摸缀在嫩枝上的小铃铛,细腻而柔软的茸毛让这朵银铃花痒得咯咯直笑。
“我喜欢兔子。”
银铃花们簇拥着阮棠在月色下嬉戏玩耍,糯米团子一样的小家伙终于不再害怕这些天性纯真的植物,它们七嘴八舌地给阮棠讲述星云废墟里的各种故事,既有流浪行星在这里坠落,选择这片废墟成为它最后的归宿,也有来自海洋深处的珊瑚在这里迷了路,渴望成为宇宙里的一颗星辰。
“还有我们的王。”银铃花高兴地晃来晃去,“他是最温柔、最好看的人了。”
“笨蛋。”
其余的银铃花纷纷纠正道:“王不是最温柔、最好看的人,他是最温柔、最好看的人鱼。”
“兔子,你看呀,那是我们的王。”
山谷里的银铃花拼命给阮棠指方向,它们歪三倒四的,阮棠小步小步蹭到山谷的最中央,白色的蚌壳被一簇又一簇洁白的银铃花所遮掩,丛生的藤蔓也开出了淡色的小花。
有的银铃花茫然地问道:“为什么我不知道王回来了?”
“因为你在睡懒觉。”
长长的耳朵竖起来了一只,雪白的垂耳兔站在蚌壳前,忍不住把眼睛睁得圆滚滚,他好奇地盯着那个紧闭的蚌壳,歪着脑袋抬起爪摸一下、再摸一下。
阮棠实在太好奇里面的人鱼了,它用自己毛茸茸的小爪子轻轻碰着那道闭合的蚌壳缝儿,不知道过了多久,缠绕在蚌壳外的藤蔓一一往后退让,细微却又明显的轻响突兀地响起。
“咔。”
胆小的家伙立即没出息地躲在银铃花的后面,小毛团只敢露出一对乌溜溜的眼瞳来偷瞄,原本紧紧闭合的蚌壳在阮棠眼前缓缓打开,沉睡已久的人鱼终于睁开了他的眼睛。
刹那间光影暗淡,只有人鱼的眼眸恍若璀璨星河,在这片月色里熠熠生辉。
“我的身体沉睡了太久。”微哑的嗓音带着几分慵懒,人鱼从蚌壳中坐起,金色的长发堆积在蓝色的鱼尾处,他意味不明地说:“小家伙,很高兴见到你。”
阮棠扒拉住自己的耳朵,努力装成一只可怜、无辜又胆小的小白兔。
“还是没有认出我?”人鱼侧眸望过去,他轻轻地笑了一声,终于向阮棠说出了三个字,“秋抚江。”
这是阮棠用光脑养的那只人鱼的名字,而且还是他随机出来的,这回阮棠不用再假装害怕了,他是真的很害怕,耷拉着耳朵可怜兮兮的往后退。
“小家伙,你遗忘了太多。”
秋抚江的手指掠过蚌壳外的银铃花,柔软的花瓣打着颤,叮叮当当,清脆得好听,而他却笑得令人捉摸不透,“看得出来两位上将都在努力改变那些既定的未来,但是这一切……”
“必将是徒劳。”
人鱼笑得温柔,可眼底的恶意却不加以掩饰,他的指尖拂过银铃花的枝头,又稍微抬起抵在唇边,“嘘。”
秋抚江侧耳倾听片刻,温声对阮棠说:“你的上将过来了。”
阮棠有点迷糊,不过这不妨碍他逃跑,可是圆滚滚的小家伙才跑了几步就又有藤蔓把他捆得结结实实的,送回了秋抚江的手里,挣不开也咬不断。
秋抚江的手放在阮棠的头顶,他对着阮棠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过了许久才收回手,“我该走了。”
美丽却又神秘的人鱼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