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处,纪如风不由得莞尔一笑,心中暗想这曹吉利倒是机灵。如此一来,曹钦点走到哪里都是皇上宠信曹家的活招牌。只是还是想不透这件事情与青楼又有什么关系?
“卑职ri后多方查问,终于从城门校尉司的入城路引入手,又翻阅那几天城内各客栈驿馆的住店记录,最终才查问道那天前往曹府的女子名叫梅香,是在籍的旧院女子。”林熙说道此处突然戛然而止。但个中深意纪如风却以了然于胸。
“旧院”本是南都城内教坊司的别名。而昔日“修罗坊”的总座也便位于南都。以曹吉利今时今日的权势,对于曹钦点的出身想必已然多方遮掩,林熙却依旧抽丝剥茧,从中还原出事情的原委真xiang。期间所付出的心血和艰辛自然可想而知。而为什么这样一个平常吊儿郎当、趋利避害的老油条会如此费心,去冒险探查曹府的隐si。联系到“缉妖司”近几年来的种种变故。纪如风多少在心中有了答案。
“林兄,小弟初来乍到。平素里对您多有不敬!这杯酒便权当是赔罪了!”纪如风轻轻握住林熙满是老茧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说,好说!兄弟们!今天虽是公差,但咱们既然来了。自然是不吃白不吃!大家一起跟我敬纪大人一杯,以后升官发财就指望纪大人抬举了!哈哈哈!”林熙带个头,一桌的锦衣卫纷纷也跟着纷纷举杯。一时间倒也热闹。引来了与会公子们的侧目。
此时的陈白白早已借故闪到一旁的软塌之上,微敞着衣襟,唯自轻摇着纸扇。书童陈学佳则坐在他的身边,伶俐的帮公子捶着腿,一边机警地看着四周。一边小声埋怨道:“公子,你平ri里号称千杯不醉,今天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酒不醉人、人自醉……哎,春姨速来疼我的紧。这次却没由来的关了我十几天。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加上这帮小子一上来便你一杯我一杯的劝酒……等等,你说喝多了?”陈白白向来自诩酒量过人,最听不得“醉了”二字,于是轻轻的拿起折扇在陈学佳的头上打了一下。
“好嘛!我家公子是酒中神仙、那是千杯不醉的海量,也醉了,也醉而不倒,倒而不死!也难为公子你还记得你这几天正被禁足,咱们是瞒着春姨偷偷跑出来的!”没来由被公子打了一下,吃痛的陈学佳用力在陈白白的腿上锤了几下,还不忘语带挖苦的提醒陈白白此刻的处境。
“你这个小子……”陈白白刚想反唇相讥,却也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妙。原来前几天,陈白白不知怎么就被自己的继母春九娘关在家中不许外出。直到今天才得空乘着春九娘送自己的父亲陈良造陪同本朝太师前往江南、整理财政之际,陈白白带着书童陈学佳偷溜出门。
“好、好、好,本少爷现在就打道回府!”陈白白思前想后,觉得现在回家可能还能瞒天过海。于是连忙整理衣襟,迈步向悦然亭外走去。一路之上仍有多位世家公子前来敬酒攀谈。陈白白一律以自己要出去“方便方便”相推辞。别人见他行色匆匆,倒也信以为真。
“还好那曹家公子正忙着和那两个美人亲热,没有注意到我们……”紧跟着陈白白来到长堤之上,陈学佳终于松了一口气,欣喜的说道。
“是吗?那两个也算美人?”陈白白边走边打趣的问道。
“是啊!你看两个长的一模一样,都是一把掐的腰,一张妖精脸,裙子斜开着叉,一路走来只瞧见一双雪白的大长腿在人眼前一晃一晃的,那些公子们哪受得了,一个个眼睛都直了……”陈学佳平素满腹诗书,但偏偏此时形容起“胭脂”和“牡丹”却是没半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