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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紫萸香(十二)
    冬日晨光透过轩窗,洒在床上男子泪痕斑驳的侧颊上,将那片雪肤冰肌映照得剔透发亮,恍若月下流萤。

    谢泉的眼帘动了动,轻轻掀开。

    [不用演了,他们不在。]琥珀色眼瞳的男人坐在桌上,骨节分明的两指之间夹着一支烟,缭绕的烟雾仿佛能穿透层层叠叠的时空,飘到这个世界里来。

    纪柏森吸了口烟,闷了一会,吐出一口烟圈:[感觉怎么样?]

    [器大活好,神清气爽。]不必配合谁演出的谢泉用手指绕着一绺发丝玩,[不过学长这个时候抽烟,就好像昨晚和我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人是你,现在在抽事后烟一样。]

    [……]纪柏森顿了顿,将烟掐灭了。

    [唉,还是我们七弟懂我,他要是不来这么一出,真让我跟段月怜洞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要娶段月怜,还请他赐婚,他都快气疯了,怎么可能让你们洞房?]

    [赞美既善解人意又善解人衣的小裁玉,爱他。]

    [哦?]纪柏森看了谢泉一眼,突然道,[段月怜来了。]

    他话音刚落,屋外便传来一串脚步声,紧接着,敲门声响起:“夫君?”

    谢泉装作没有听见,翻了个身,面朝墙侧躺着。

    段月怜等了半晌,没等到他的回应,哀伤地叹息了一声,推开门:“夫君,我叫厨房熬了山药栗子粥,冬天了,不吃早膳可不行,你起床喝一碗吧。”

    谢泉不语,在她看不见的锦衾下,指甲深深刺入手心。

    “我先服侍夫君盥洗梳头。”段月怜走上前,欲扶谢泉起身,谢泉蓦地甩开了她的手。

    段月怜一愣,抿紧嘴唇,看谢泉自己勉强支撑着坐了起来。

    大抵是下面难受得厉害,他坐姿很不自然,秀眉皱成一团,却竭力忍耐着:“月怜,取笔墨纸砚来。”

    “好。”段月怜心中有愧,此时当然不会拒绝谢泉的一切要求,立即转身而去,不一会便取来了他要的东西,将宣纸在几案上铺开,笔递给谢泉,自己则替他磨墨。

    “大清早的,夫君要写什么?”

    谢泉神色平静:“和离书。”

    “咚!”

    墨条砸在玉砚里,墨水溅上面庞,段月怜顾不上擦,一把攥住谢泉的袖角:“夫君!夫君,你别休我!”

    “我不休你。”谢泉微微转过脸,错开她恳求的目光,唇角噙着一丝自嘲的笑,“你我和离后,你还能改嫁别人,何必在我一个……在我一个……呵——”

    他陡然发起狠来,一拂袖将纸笔通通扫落在地:“在我一个被人骑的男人身上吊死!”

    “不是的,不是的!”段月怜猛然抱住谢泉,急促地摇着头,眼泪簌簌而落,“这不怪夫君,都是月怜的错,是月怜对不起夫君!月怜愿用余生尽力弥补,求夫君别与月怜和离,别赶月怜走!”

    滂沱泪雨沾湿衣肩,谢泉在她怀中挣了挣,未能挣脱,便也不再尝试,略略仰起脸,长睫颤动,紧闭的双眸滑下两行清泪。

    ……

    和离书终究没能写成,日子又拖着一天一天过下去。

    新婚之夜的事,段月怜守口如瓶,谢泉更不可能告诉任何人,这世间便再也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但无人知道,不代表它就不曾发生过,血痂会脱落,伤痕会淡去,痛楚却会永远镌留在胸中,刻骨铭心。

    昨夜大雪纷飞,今日雪停了,凉王府仍是白皑皑的一片,素雪压枝,红梅香冷,结冰的寒玉池在冬阳下闪耀着明锐的光。

    “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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