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缨是他的噩梦,他不希望,从缨也成为卢柏的噩梦。
“嗡嗡嗡”电话响起。
屏幕上显示是老婆。
王立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接通电话,“喂,毓毓……嗯,我见到卢柏了。”
听见了王立之语气中暗含的惆怅,电话那头的沈毓,也就是基友的女友,擦头发的动作一顿,将毛巾扔在椅背上,盘膝坐下,问道,“荔枝,你怎么了?”她好看的眉头皱起,试探问道,“是卢柏……?她换了只手拿电话,“你没有对他说?”
王立之掏出钥匙开门,“是,我到的时候看见……他们在车上接吻,卢柏明显是动了心,”将门踢上,王立之又忍不住掏出一只烟,但又突然想起女友劝她戒烟的话,只是放在鼻尖嗅了嗅,“这种情况下,就算我说了从缨有问题,卢柏他…”苦笑,“大概也只会以为我是对从缨有偏见吧。”
“谁叫你之前一提从缨就炸的样子,要不是我也从家里知道了点消息,恐怕也会以为你是故意抹黑他呢。”
王立之顿时气结,嚷嚷道,“喂喂喂,我就是这么小心眼的人?”但立刻又放软语气,小声道,“我也就偶尔说说他的坏话罢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
王立之挠了挠有些发热的脸,结结巴巴道,“好…好吧,我确实有点挟私报复,”随即他的表情一肃,“但从缨确实并不像外界传的那么好。”王立之看了眼周围,悄悄地对手机那头的人咕哝了一句,“他有病。”
沈毓的脸上也随王立之的话收了笑意,她换了个姿势躺在床上,声音平淡却又温和,充满了王立之急需的信服力,“我相信你。”
这四个字一出,王立之顿时感觉心脏的紧缩感骤去,他抱着手机躺在沙发上,望着桌上那盏永远不会熄灭的台灯,目光发散,说出口的声音轻柔如羽,“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沈毓知道王立之的意思,脸上慢慢漾开了一抹柔和的微笑,“我从来不怀疑你的话。”
更何况,我也是那件事的亲历者。
那头,王立之乖巧得点了点头,顿时觉得自己的胸膛被填的慢慢的,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王立之将手机抛在床上,用手捂住有些发热的额头,每次,他只要提到这件事情,必然会有些发热。
那件事,对他来说真是噩梦,不,或许对于每一个知道的人来说,那都是一场噩梦。
王立之被自己脑海中悚然的回忆吓得嘴唇直哆嗦,他一翻身紧紧抱住床上的被子双臂环抱浑身打颤,感觉自己的灵魂就像是浸在冰水里一般,察觉不到半点热气。
有谁想得到呢?
如今完美如神的从缨,竟然会是个在精神病院从八岁住到十二岁的疯子,而他入院的原因也是那样骇人听闻――
他在从家老爷子六十大寿那天,亲手杀害了饱受自己祖父宠爱的私生子小叔叔。
王立之永远不会忘记,他那天因为好奇跟着大人们看到的景象――
八岁的从缨,穿着一身定制的白色西装,拎着一把血淋淋的水果刀,微笑着站在血泊里,而他的脚下,就是那个已经被扎成了血人的小叔叔,不过才刚刚六岁而已,已然没有了呼吸。
王立之记得这个孩子叫做从芯,记忆里的他十分乖巧,简直就是个小天使,他偶尔从噩梦中惊醒时会想,如果这个孩子长大了,会变成什么样呢?
后来王立之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