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卢鸣却没有停下这个话题,而是继续追问,“是上回那个孩子是吗,我记得他叫从缨···”
“爸爸!”卢柏慌张地打断了卢爸爸的话,白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
卢鸣顿时了然,温和一笑,但这笑容里却隐含着一丝复杂,他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卢柏的肩膀,“小木,爸爸有些话要和你说,你和我过来。”
卢爸爸带着卢柏到了书房,将房门关好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袋子文件,递给卢柏,“你看看。”
卢柏一脸疑惑地接过手,抽出文件袋里装着的东西,“这是什么?”然后在看清手中文件的下一刻瞳孔皱缩,嘴唇打颤,脸上的血色退得一干二净,“病···病例?”
卢爸爸沉默着点了点头,他交给卢柏的不是其他东西,就是一份病例,只不过,这份病历的主人不是别人,刚刚好就是从缨罢了。
“吧嗒”
从文件袋中掉出了一张照片,卢柏赶紧弯腰捡起——
照片中的从缨看起来十分年幼,但他精致绝伦的面容与现在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照片里的孩子满脸阴翳,眼神阴沉的可怕,而如今的从缨看起来如沐春风,也时时擎着笑意,完全难以想象,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从缨八岁的时候,被从家送去了自己旗下的疗养院修养,说是疗养院,其实就是精神病院,他在那里住了四年,十二岁那年被如今的从家主接回家。”卢鸣对于从缨的状况只是平铺直叙,但这种并没有过多个人情感的描述才最令人心惊。
卢柏这时候已经翻完了从缨的病例,他将照片和病例重新塞回文件袋内,放在桌上,抬起头看向卢鸣,满脸不解,“爸爸,一个八岁的孩子怎么会···”他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感受,但他的心里却不太快活,有些压抑,有些郁闷,还有些说不出来的愤怒。
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从家怎么忍心。
卢鸣淡淡地看了卢柏一眼,这孩子把情绪都写在脸上了,好笑道,“为他委屈?”
卢柏不好意思的看了眼爸爸,小心地点了点头。
卢鸣心里一叹,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对从缨倾心了,他之前准备了两种方案,如果卢柏在看了从缨的病例后有半点害怕或者退缩,那么他就会选择将一个众人认可的“真相”告诉卢柏,但明显,卢柏有郁闷有委屈有愤怒,却没有半点后悔和退缩,那么相应的,卢鸣就只能选择第二个方案了。
不过,就这么容易成全他们,卢爸爸一颗爱子心又抽抽地疼。天知道他恨不得把那个抢走他小宝贝的混蛋打得爹妈都认不出来好么?
所以,他换了种表述方法。
卢爸爸突然问,“小木,你知道从缨的祖父在二十年前有个私生子吗?”
卢柏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突然提及从家的私事,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我在老宅的时候,听人说过。”卢氏的老宅的在旬阳,虽然如今卢家的族人大多不住在祖地,可每当年节祭祖时,他们这些居住在外的族人便要返家,往往这种举祖大会的时候,便成了最好的八卦交流时间,各大家族的阴私确实是最好的佐餐配料。
从家老爷子在妻子去世多年之后和情人老蚌生珠,其实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家族里比这个更荒谬的,比比皆是,故而卢柏也是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这个私生子的名字。
想到这里,卢柏的声音有些不确定,“我也是小时候听人说过一耳朵,后来,大伯父发了话,说是那孩子已经去世,死者为大,便不让家里人再说这事了····难道说学···从缨入院的事情和这个人有牵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