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雅,顾阳文……”
长公主从一众熟悉的名字里忽然听见一个特别耳熟的,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等等,你方才念到的,是经雅吗?”
“啊,是啊,怎么了?”
“什么经,哪个雅?”
“《五经》之经,《尔雅》之雅,经雅,就是那位经丞相家的独女呀,长公主您不是还见过她的吗?怎么忘了吗?”
经雅……
还真是经雅……
长公主手下用力,被捏着的书页便立刻皱成了一团。站在外间的雪禅听里间没声音了,却也不敢再贸贸然地探过去看了,只好隔着屏风,向里面问道:“长公主,怎么了?”
“没什么,你把她那封拜帖拿给我。”长公主松开手,将书页抚平就合起来书放去了一边,等着人把东西送进来。
雪禅不敢怠慢,立刻就将那封拜年贺帖送了进去。
长公主展开贺帖,看见帖子落款处的经雅二字,原本平复下去的心气顿时又有些浮动了起来。
经雅……
她筹谋掌权一十二载,每一步,每一个人,她全都算到了,却唯独漏算了这只小耗子。而就是这么一只被她漏算了的小耗子,却撬走了她十二年的经营。
一想到上一世的败局,长公主便不甘心地咬着牙,手中的贺帖也被攥皱了。
“她人现在在哪儿?”
“在哪儿?谁?”
“经雅。”
“哦……这时候,经小姐应该就在她自家的府里呢吧?到底年初一客人多,经家人又那么少,大约忙的很呢。”
“你去,把她给我找来。”
“长公主要请经小姐?可是,都已经对外说了您今天不见客的呀,要是传到宫里去的话……”
长公主把手里揉皱了的拜年贺帖狠狠地扔到了地上去:“那你就找个人,去把她给我宰了。”
雪禅:“……长公主是在说笑?”
长公主抬眼去看她,唇边挂着一抹笑,却是阴测测的,问:“你看我像是在说笑吗?”
雪禅低着头不敢看,扫见地上皱巴巴的拜帖,想了想,就把别人教她的话全都背了出来:“长公主,以往丞相府是从来不递贺年拜帖过来的,今年却以经小姐的名字递了来,大约也是经小姐有心要和您修好的……”
“既然她有心,长公主不妨等过一阵子身体好些了见一见她,等见过了之后再……嗯,再做定夺也不迟啊。”
“且经小姐极得经丞相宠爱,若是能与经小姐交好,那经丞相……”
她没把话再往后说,其实她心知这也已经是说的太多了。
但没办法,自家长公主都出言要宰人了,她这要不劝劝好,那不出正月,京城里便要多一桩惊天血案了,可不要吓人的吗。
好在长公主也并不是听不进别人话的人,只是因为一时怒气太过了才放出来的那句狠话。
这会儿狠话也放过了,又听了一番劝,怒气便就缓缓沉了下去。
是,她难得重来一世,不该如此轻易地就出第一着了。
经家是一颗棋,上一世在她那小侄儿的手里都能杀出那样的局势,如果这一世这颗棋能在她手中,那必然会助她创出更大的局势。
且她也看到了经家的结局……
比起她来,算是惨得很,全族都没了。若是经雅也能有她这机会重来一遍的话,大约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报复她那个侄儿的。
长公主垂眸看向地上的那皱成一团的贺帖,心中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