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是真乏了,要歪一会儿,你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徐氏忙起身笑道:“这不仪姑娘来了,身上半□□裳也无,她身量又高,冬儿蕊儿的衣服竟是短了半截,我寻思王妃出嫁前的衣服家里还有,先送几套过去给她顶几天,横竖等衣服裁下来就好了。”
王氏冷哼一声道:“元秋的衣服大多还不都接济了三房?让燕儿带你去她闺房里翻一翻吧。”
徐氏随燕儿走了不提,却说方正居的抱厦里,李氏亲自指挥着一君丫环们将炕铺整理好了,和蒋仪两人上了炕,厨房送来些鲜果冷盘,祖孙俩便吃了起来。
李氏并不怎么吃,而是仔细端详着蒋仪道:“外祖母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那蒋家也不是人,带去多少信,送了多少东西,从来没有回过只言片语。”
蒋仪慢慢嚼用了些东西,四年的尼庵生活最缺的就是吃穿,她想过多少次从尼庵逃出来,却又深知逃出来就等于做实了某些事情,而这场大雨,竟是天赐的机会,命运在她快要十八岁的时候给了她意外的惊喜,这惊喜却还潜藏着危险。
李氏抚着她的头道:“你先休息两日,然后就去趟清王府,见一见你元秋姐姐,她是最孝顺的,也最怜爱姊妹们,她见了你,喜欢你,叫你留下,这府里就没有人说二话了。”
蒋仪道:“我幼时来,也是大姐姐最疼我,小时候也是她最爱抱我,如今也是好些年不见面了,想的慌。”
李氏点头道:“她是个有福气的,听说如今很受皇后娘娘器重,时常进宫,不过她膝下也就只有一个女儿,若再有个儿子就好了。”
蒋仪道:“必会有的!”
李氏却叹了口气,似是有心事难以说出来。祖孙俩正坐着,就见孟安家的领了一群人走了进来,弯腰的弯腰,磕头的磕头:“给老夫人请安,给仪姑娘请安。”
李氏因问道:“何事来了这么多人?”
孟安家的笑道:“这不是仪姑娘来了嘛,老夫人层里的人原本就不够用,二夫人就着我拨了两个,一个是蕊儿身边的大丫头银屏,一个原是伺候过咱们去了的二姑奶奶的婆子,四夫人见了,也将她身边的福春指了过来,给仪姑娘临时使唤。”
李氏看着地上满层子的人,她眼睛有些花,看不清楚,便随便点点头,因记起什么,忙问孟安家的道:“孟安可是已经给蒋家送信了?”
孟安家的弯腰回道:“晌午就送了,因四夫人吩咐过,人只怕这会儿已经上路了。”
李氏听了点点头,就叫人全退下了。待下人们都退下了,她才拉过蒋仪的手道:“好孩子,你与我说实话,在蒋家有没有发生过不好的事情,或是那余氏诱你做下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如今你四舅母已经送了信去,只怕那蒋家就要来人,你先告诉了外祖母,待人来时,咱们也好妨一妨?”
蒋仪先是滚下两行泪来,却是摇头道:“不过是些不敬继母的罪,就是没有,她也要改我强安上一些,这其中却是有原因的,初时仪儿不懂,在庵中呆了几年,慢慢也就明白过来了,那余氏家贫,跟我父亲却是幼年的相好,他们不过是图谋我娘那份嫁妆,欲将我治死在庵中,谁人也不知,嫁妆便落在他们手上。”
李氏神色凝重,重重的叹息道:“我大周律例,女子嫁妆该有子女继承,若无所出,娘家自可要回,但若子女早夭,或有重罪,则财产由父母收回,那余氏虽是后来,却也是你的继母,如今只怕她拿这点来要挟咱们,你母亲的嫁妆竟不能到你手上,就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