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又是三年。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一株小树生根发芽枝繁叶茂,也足够一个没长开的姑娘变得亭亭玉立。
每日晨练,明颜必和飞鸾把奈何居的院子搅得鸡飞狗跳,两个人开始过招还能维持彬彬有礼的形象,然而过不了十几个回合,双方的面具就戴不住了,咬牙切齿地互掐起来。
明颜倏地拔身向后掠去,她刚刚站着的地方钉着一片树叶,这脆弱的不堪一击的物什,到了飞鸾手里却仿佛一下子长出了铜皮铁骨。
明颜怒道:“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狠心的师父。”
飞鸾嗤道:“也没有你这么笨的徒弟。”
明颜火冒三丈,哇呀大叫着要冲过去拼命,飞鸾压根就不打算理睬她这种狗急跳墙的举动,一个闪身回了屋里。
正是早饭的空档,他慢条斯理地净了手,从婢女那接过餐点,开始布菜。
明颜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呼之欲出的一口怒气只能憋回去,好悬没把自己噎死。
就在这时,门外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闯进来,直奔正厅。
明颜好奇,跟在他身后,就听他说道:“鲁国公薨逝,世子继任国公之位,陛下招世子来凤凰城受封,想来不日便可抵达。”
楚奈帛用帕子一根根捋着手指,无所谓地摆摆手,“知道了,下去吧。”
可一旁听着的明颜不淡定了。
陆非焉的爹死了?
陆非焉要来凤凰城?
小太监前脚刚迈出正厅的门槛,就被明颜一把拉住,“他们什么时候来?”
小太监抬头正瞧见五公主灼灼的目光,舌头打了个结,道:“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具体的日子。”
明颜还想再多问几句,那边楚奈帛的视线闲闲往这边一扫,她只好把下半截话给咽进肚子里。
这句“不日抵达”一直拖了半个月,明颜随着明舞阳在城楼之上迎接他。
就在不久之前,明舞阳得胜而归,将姜国纳入版图,算是一雪前耻,她迎风而立,烈红的衣襟簌簌作响,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傲然。
女帝同皇夫站在最前排,明翼在他们的左侧稍稍往后,而像明颜之流就只能站在队伍的最末端,基本上属于滥竽充数的位置,站在这,就算是踮起脚来也什么都看不到。
纷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明舞阳在城楼上同下面的人寒暄几句,继而城门大开,迎宾号响起,城中列队迎接的人发出山呼般的声响。
明颜趁人不注意,后退几步,从城楼的另一边悄悄看出去。
走在头前的少年骑着一匹枣红大马,一身素服,脊背挺得笔直,明颜默默念着“陆非焉”三个字,然后珍而又重地放回了心底。
鲁国公年岁不大,奈何不太注重保养身体,身为军人,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自己第十九房小妾的床上,说出来似乎有点不大体面。
陆非焉并非是鲁国公唯一的儿子,但却是最为疼爱的一个嫡子,据说他生前便很有先见之明的立好遗嘱,待自己归西之后将爵位传给陆非焉。
受封典礼之后照样准备了歌舞,明颜去的稍微晚些,打算抄近路往到平阳宫,她分花拂柳,猫着腰从小道里钻出来,刚打算直起腰来,却往前一倾,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那人身上散发出一股腻腻歪歪的味道,似乎是女人的脂粉。
明颜抬头便看见温弗居那张长满了褶子的老脸正对自己皮笑肉不笑,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