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手将拂尘搭在了左臂上,笑盈盈地望着她说道:“平阳宫正在为鲁国公设宴,热闹得很,五公主不去瞧瞧吗?”
明颜道:“这就去。”
温弗居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公主这身妃色的衣衫真是好看,平日里却没瞧见你穿这么鲜艳。”
明颜打哈哈道:“公公许是记错了,我偶尔也这么穿。”
温弗居的眼神里仿佛写满了“我懂你”。
“公主这边请吧,老奴带您过去。”
他们进门时,大殿里正在舞一曲《桃夭》,众舞女踏着整齐的步伐,两只水袖一只桃色一只淡粉,恰好在她进门的时候齐齐向着这边一甩,于是彩绸漫天,恍花了她的眼。
紧接着那几十只袖子又如分海一般,向两边散去,露出主位旁一张年轻而俊秀的脸来。
明颜很难将此时的陆非焉跟记忆中的他重合,原来人真的会有长开了这一说。
陆非焉不仅长开了,他还抽条了,相信如今任谁也不敢把“小矮子”三个字往他头上按。
他拇指摩挲着手里的铜樽,目光淡然游走于舞姬之间,神色是不同于一般年轻人的老成持重。
明颜见了觉得浑身难受,也说不上什么地方不和谐。
明颜仿若透明一样隐在大殿的角落里,看女帝时不时同陆非焉低语几句,皇夫偶尔插言,他皆应对得游刃有余。
明颜咂咂嘴,她总是盼着他们再见,可再见后发现,之前的小伙伴已经远远把她给抛下了,陆非焉像是不知在什么时候步入了成人行列,而她只能站在原地望尘莫及。
宴席散后,明颜有些颓丧地往外走,忽觉耳后一阵疾风掠过,她下意识偏头躲开,回头望去,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
大笑声在另一侧响起,陆非焉满脸都是恶作剧得逞后的欢喜,方才罩在脸上那张寒霜似的面具顿时分崩离析。
“哎哟,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此时人几乎散尽,陆非焉身边跟着两个随从,皆用一种见鬼的表情看着自家主子。
明颜发觉他比自己高出近乎一头,若是站得近些,需得微微仰视才行。
“小矮子”三个字在她嘴边打了个旋,又咽回肚子里。
陆非焉上前道:“走走走,到我那说说话去,这么多年没见你,出落的越发好看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明颜:“彼此彼此。”
陆非焉一巴掌拍上她后背,“小媳妇,你这是干什么哭丧着脸,见我不高兴吗?”
这手劲,跟他爹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个侍从僵立原地,发生了什么?他们主公怎么了?
“知春,知秋你们干什么呢!”陆非焉的声音遥遥从前边传来,两个人这才大梦初醒似的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