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要离开,走了两步又转回来,在明颜诧异的目光中将自己的额头轻轻贴在了明颜的额头上,蜻蜓点水般的一触,旋即分开。
“祝您好眠,尊敬的公主殿下。”他说这话时活像是被某个谦谦君子的魂附了体。
明颜骇然望着他扯身离开。
秋雨尽去,月朗星稀。
楚奈帛掏心掏肺的咳嗽声终于减轻了许多,夜里也不用因为憋气而坐起来好几回。
飞鸾照顾他小半个月,人也累得瘦了一圈,楚奈帛睡前喝过药,吩咐他不用在外间守着,回自己房里好好休息几天。
飞鸾有点不放心。
楚奈帛道:“我这破地方有谁会惦记,即便是我死在这,以南焱目前的兵力,也不敢以此为借口讨伐扶休。”
飞鸾再三犹豫,还是派了个侍卫在外间候值。
不过这侍卫有等同于无,他后半夜呼噜打得震天响,吵得楚奈帛睡睡醒醒,恨不能起来把人给轰出去,后来一想又算了,要是给飞鸾知道,免不了又要继续守着,最后劳累的还是他。
接近子夜时,他终于支持不住,昏昏沉沉睡了一点,恍惚间他发现自己正跨在马背上,马蹄飞奔,而身后是疾驰的追兵,他一夹马肚加快速度,即便是搞不清状况,但危险迫近的感觉还是让他本能的就想寻找自救的办法。
前方的路忽然断开,万丈深崖近在眼前,他急急勒住缰绳,然而那马奔得太快,收势不住,马蹄在地面划过长长的拖痕,却未能在悬崖前止住脚步,连人带马一起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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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这样熟悉的场景,让楚奈帛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他当初就是这么坠下山崖摔断了双腿,从此变成了废人一个。
然而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跌进了一处软绵绵的地方,双腿也是完好的。
楚奈帛站起来四下打量,忽然一股冰凉的感觉顺着他的小腿往上爬,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站立的地方竟然铺了一条密密麻麻的“蛇”毯。
无数条蛇纠结在一起,大的、小的、粗的、细的,身子叠身子,让人根本看不到地面原本的颜色。
原来他刚才是躺在了蛇身上。
楚奈帛一个激灵,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这是在做梦。可这种梦也太挑战人的承受力了吧。
忽然,从他的头顶上垂下一颗三角的花脑袋,嘶嘶地朝他吐着信子,这蛇没有攻击他,而是像看到旧情人一样,很温顺的用自己冰凉的身体去蹭楚奈帛的脸。
楚奈帛恶寒了一下,随即,他发现这感觉真实得可怕,那凉凉的感觉顺着他的额头滑到脸颊,然后又往脖子里钻,再往下……靠,这什么蛇这么色、忄青!
他猛地睁开眼,房中透进一点稀疏的月光,照亮了眼前披头散发的人。
明颜赶忙捂住他的嘴,“是我是我,你可别喊人。”
楚奈帛自认定力还不至于差到这份上,偏头拍开她的手。她也不知道在这蹲了多长时间,手凉的没有体温。
楚奈帛斜睨她一眼,可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明颜不好意思地收回爪子,道:“我就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能醒——你做噩梦了?”
楚奈帛“嗯”了一声。
“那能跟我讲讲吗?”
明颜身上简单罩了件外衣,这个时节的气温不算高,夜里尤其寒凉,她这个样子像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就钻到他房里来了。
她还有这种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