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过瘾了,天色竟然已经有些暗下来了。海涛看看天,赶紧召集我们“快点,口袋装点赶紧得往回走了,再晚天黑前就回不去了。”
几个农村孩子,没有现代的登山设备,手电都没带,光凭想象就知道天黑之后的山里有多可怕。不由得脚步都变轻快了,腿也不痛了,也不说话,只是跟着海涛急步往前走。我殿后,因为一直以强悍著称于三中,此刻更是英雄感爆棚。
酸枣刺划过脚脖的刺痛已经没有多少感觉,鞋绑挨着脚脖有点粘糊,想是已经流血了,也看不清,也不想去看。前面的山梁越来越模糊,海涛竟然有几次停下来犹豫不敢往前走,看来是迷路了。
远处咕咕的鸟叫声低沉沧桑,路边的灌木里总是有悉悉索索的声响。我不由得握着棍子的手攥的更紧了。
这棍子是刚才在溪边捡的,人手里如果有能把攻击范围延伸到拳头之外的任何东西,心里总会安稳一些。
“海涛,你还能找到下山的路吗?”我喊叫了一声,回音在几秒之后再重新传进我耳朵的时候,感觉怪怪的。
“别急,肯定能。”海涛的声音已经不够坚定了,我心里清楚他迷路了。
山里的天黑的特别快,很快,我已经看不清前面的友良了。隐约可以听到建民紧张的喘息声,一片漆黑。
“我有打火机,弄个火把吧,实在看不见了。”我对着前面喊。
“好”海涛的声音听着好像很远,又好像就在身旁。我打着火机,努力在脚下寻找能过点燃的东西。这种五毛钱一个的气体打火机不能持续燃烧很长时间,不然塑料的卡子会融化,弹簧一旦弹出来,窜出一尺的火焰,几秒钟甲烷就会耗尽。
终于找到一撮干草,点着后收集了些干树枝,用手攥在一起就当火把用。
等我举起来顺着火光往前看的时候,山路中间因为被踩的瓷实有点反光,然后那道微弱的光慢慢伸进一片漆黑。路边的灌木在山风的作用下影影卓卓,只感到后脊背发凉,头发根都竖起来了。
这是第一次感受到深入骨髓的恐惧“海涛!”声音竟然已经有些嘶哑。
连续喊了三声之后,竟然不敢喊了,像是怕惊动什么。手里的树枝已经烧的指头有些灼痛。蹲下来顺势将树枝隆在一起。本能的在周围寻找一切可以点燃的东西,看着火苗渐渐大起来,前面的灌木被照的发红,手里的木棍被攥的咯吱吱响。感觉背后黑暗里隐藏着什么东西,但就是不敢往后回头看。
都知道雾气是怎么回事,但你见过雾气渐渐形成的过程吗?先是地面有薄薄的一层,慢慢腾起一道一道,升腾起来,由淡变浓。雾气流过脚面时能够感觉到它的温度和湿度,阴凉但很温柔,像是一只冰冷的手在轻抚你,叫人浑身打颤。
此时,甚至都不敢大声呼吸,胡乱抓起一些已经燃烧起来的树枝,战战兢兢的伸向前方,借着微弱的光挪动脚步。火焰迎面而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些温度,划过面颊,后脑感到的只是阴冷。
边走边检着枯枝,往火把上添柴。不知挪动了多久,除了心跳和呼吸,手脚似乎已经不存在了。后来连呼吸都感觉不到了,心脏似乎已经不在身体里了,似乎又在。
前面忽然一片漆黑,不是火把灭了,而是前面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反光的东西,再亮的光也是看不到的。前面是悬崖绝壁。
光从火焰中间慢慢向四周淡漠,周围除了来时的路还有一条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