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皇后的居所,皇后先叫了身边的一个女官去景和宫送信,就说徐蔚被她半道劫了去,暂时先去不了景和宫贤妃那里,约摸要过了晌午才能放她出来,叫贤妃莫等着急了。
娘儿俩在一起说了会子体己话,皇后叫人拖了一大箱子小玩意儿来给徐蔚瞧。
有西番的洋柿子盆景,珐琅质的手靶小镜子,白犀牛角的梳子,彩色琉璃烧的风铃等等。
琳琅满目,堆了半人高一个大樟木箱子。
“咱们朝里头前年派出一队使臣出使西域各国,在那儿恰好遇着了西番有个大国的商队。”皇后兴致勃勃地跟她介绍,“听说咱们大齐西边儿除了十几个西域小国和跟咱们不太对付的西戎外,再之外还有个国人特别凶悍的罗刹国。在罗刹国以西不知多少里,还有好几个大国。其中一个大国叫什么土库曼,听说是先唐时期被咱们国人给赶到西边去的突厥人部族所建的国家。再往西还有好几个,但那名字拗口得紧,母后也记不住这些。就记得说,那边的人是信唯一神的,那个商队的领头人是他们国家的一位伯爵,仰慕咱们天朝上国,所以上贡了许多从西边带来的东西。”
徐蔚突然想起来,顾筠也曾跟她提过,前不久,有船自广州的海港上岸,船上就是这些来自西番的特产。广州道特地派了专人送到京城里来。
“哦,那个啊,跟我刚说的不是一拨儿,是两个国家的。皇上跟我提过。”皇后说,“据说这两个国家靠得挺近,就跟咱们同西戎,北戎和鞑靼的关系差不多,时不时会打个仗什么的。不过这两个国家大小差不多,国力也差不多,打起来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两个国家离着咱们少说有万儿八千里路远。人家万里迢迢赶过来就想跟咱们做点生意。他们那儿玻璃器和黄金,大块的宝石多,就想换咱们东方的茶叶和丝绸。就拿海上过来的那家说吧,听说出发时足足二十条大船,一路风浪地到了广州,就只剩不到十条船了,怪可怜的。”
但只要这十条船装满了东方的瓷器和丝绸,茶叶,能顺利回航,那么船主就可以赚得盆满钵满,回头能再添二十条船。
“啊,对了,我还有一样好东西呢。”皇后拍了一下脑门,疾风一样奔到了内室,不一会又出来,手里多了个小盒子。
“这玩意儿我也不好意思拿出来用,阿蔚你拿着吧。”
徐蔚打开盒子,里头是件五彩珐琅的小圆盘子,刚好能握在掌心。四周镶着红蓝宝石,正中是白色的底子,绘着个赤裸着上身的半身女子像。肌肤白皙如羊乳,金色头发盘着松松的髻,后背肩头垂下几绺如波浪般蜷曲的长发,鼻子高挺,最稀奇的是眼睛竟然是湖水一样的蓝色。果然形貌大异常人。这画像技法与齐朝的写意画法迥然不同,与工笔差异也极大。那画像上的人竟然像是真人一样,摸起来平平滑滑的,看着却十分立体,好像一转眼那人就要从小圆盘子里活过来一样。
“呀,这是什么东西。”徐蔚看着这裸女像,脸上涨得通红。虽然那胸部被女子的手挡着,但那丰软柔腻还是跃然而出的样子。
皇后一直盯着徐蔚的反应,见她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笑得一脸幸灾乐祸:“哈哈,吓着了吧。哈哈哈哈。”
徐蔚看着皇后那害着人的得意样子,敢情她是故意拿出来吓她的。
想来她刚得着这东西时,也给吓过一回,于是独吓吓不如众吓吓?拿来逗她玩儿了。
可除了这副过于逼真的肖像画,这珐琅的圆盒子做得实在精美漂亮,让她爱不释手。她拿手里细细端详,不一会便找着了机关,盒子打开,里头是另一块白色底的珐琅圆盘,上头刻着标记,一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