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青,青了又黑。
“阿旻从小学文,请的是都是鸿士大儒,他只学过治国之法,为君之道,”贤妃安定了一下心神,为儿子辩解,“他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与凶徒争命?也不过是这样突发的意外他没有过经验。以后陛下您常常带着他历练也就能把胆儿给练出来了。”
口中虽这样说着,但到底心里头不舒服。
皇后有一身武艺,舍身护着皇上也就罢了。
可寿王呢?那一脸短命相的药材秧子,有今冬没明春的琉璃人儿,怎么也敢去跟刺客搏命?这样不是更显出太子的软弱无能和怯懦了?
莫不是那几个刺客本就是跟寿王演的戏?为了搏皇上的欢心?
心里头浮起的这点念头立刻又被贤妃压了下去。
寿王又不是个傻子,做这样的戏有什么好处?刀剑无眼,当时门楼上那么些人,皇帝的护卫都尽是些高手,是不是作戏一眼便能瞧的出。
若不是作戏,那他又哪来的本事能擒下刺客?
是了,想来是皇帝的护卫们将刺客拿下的,当时寿王替皇帝挡了挡,皇帝这是为他儿子作脸。
心里又埋怨儿子,这样好的讨好父皇的机会,怎么就轻易让给了容昀那个短命鬼呢?
非但没能得了皇帝的欢心,看样子还让皇帝对他产生了不满。
贤妃到完全没把事情想深些,没想过皇帝若真的出事,最直接得益的会是国之储君,她的儿子。
她知道太子事父事母都极孝顺,便是天塌下来,太子也不可能会动弑君的念头。
“刺客拿到了?问清楚是谁指使的?那逆贼可曾抓住了?”
皇帝拍拍她的手:“当场就自尽了。还抓了些乱党,可是均问不出什么。”
也不是问不出什么,而是那些问出来的细节,丝丝缕缕,都将人带向东宫太子的身上。
昨天晚上,在他发过怒,派人全城大索之后,曾与寿王和顾筠讨论过这事。当时在场的还有深居简出,极少人前露面的贵妃顾氏。
寿王当时便说,此事不可能是太子主导。顾筠也说,手上的那些活口说出来的,只是别人想让他们说出来的东西。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真正的雇主是谁。这是明显的嫁祸。
贵妃顾氏则在一旁没说话,桌上铺了张大宣纸,笔走龙蛇,写了满满一大张。
等他们三个人都说完了,才落了笔,让皇帝过来看。
纸上画了
一张北方草原的简图,上头几个大部族的领地也大致圈了出来。旁边更标明了这几个部族如今的首脑,和他们手下最有势力的几股力量。
然后三个大男人被顾氏一介女流上了一夜的北疆形势分析课。
直到早朝的时候,皇帝都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提不起精神来。
这样气势凌厉,侃侃而谈的顾氏,他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了。
每次被她抓着上课之后,皇帝都要来贤妃这里歇三天才能缓得过这股子劲来。
“这回的事,只怕跟北戎和鞑靼脱不了干系。”皇帝耐心对贤妃解释,“北戎博日格德汗的其中一位可敦是前朝殇帝的皇后萧婵儿,而鞑靼的巴特鲁汗的一位阏氏是殇帝的妹妹安定公主。她们对我朝有着深仇大恨。二十年前,北戎犯边,便是萧婵儿鼓动的。如今北戎博日格德汗已老,听说博日格德的几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