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经讲得够简明了,可是贤妃还是听得一头雾水。
“北戎离京城那么远呢,一个女人,怎么能调动人潜入京中,还在朱雀门上向您动手?听说北戎汗王可以有四名可敦,不像咱们只能有一位皇后。这位萧氏,年纪比我大了不少吧,怎么还能令北戎汗王听她的?”
“妾曾听闻,那位萧氏一头乌发,光可鉴人,容貌更是如皎皎明月,天下无双。若是能亲眼见一见就好了。”贤妃叹道。
女人啊,果然任何时候关注的重点都在别的女人的容貌上。
不过皇帝并不在意。贤妃于国事上不够敏感,无法助他,但他来贤妃这里也不是为了求谋问计,而是在繁忙的国事中抽出闲暇休息心神。如果不是昨天的事太惊险,而朝中的隐患让他心存忧虑,今天他也不会对贤妃说这么多令她忧心。
“是啊,大不了打仗。国朝太平了二十年,国富民丰,兵强马壮。真的打起来,朕一点不怕他们。”皇帝将身体靠在椅背上,幽幽地道,“只是,若朝中无人接应,她的人又怎么能混入京中,混入禁卫,甚至直接站到朕的身边来?”
贤妃浑身打了个激灵。
第二日,皇帝从景和宫起身,去上早朝。
贤妃起得很早,皇帝前脚刚走,她就命景和宫的内监总管去把东宫的内监总管叫了来。
“昨儿太子幸的那个宫女叫什么?”
“回娘娘的话,叫秀瑾,是侍奉花草的二等宫女。您看,可是要给她提拔一下,安排到殿下身边伺候?”
那内监总管脸上陪着笑,却并不敢抬头去看贤妃的脸。
“伺候?”贤妃冷笑一声,突然劈手拿起桌上的一只小香炉就砸过去。
那香炉擦着内监总管的额角就飞了过去,吓得他“扑嗵”一声便跪在地上。
“江四德,本宫是看你为人还算老实稳重,才调你去东宫帮衬太子的,可是你瞧瞧你,你都做了什么?”贤妃骂道,“一个二等的捧花宫女,会在太子还在屋子里的时候进去插花?你唬弄谁呢!若不是你这狗才授意,她有这胆子去勾引太子?”前一夜才出的大乱子,太子表现不佳,皇帝遇刺,隔天便没心没肺地幸了个宫人,这传出去,被人说贪恋女色都是轻的,更重一点便是目无君父,对皇上生死安危毫不挂心。
这哪是帮衬,明明是在给太子挖坑。
恨这些奴才不知轻重,更恨儿子不够争气。在门楼上吓得失态也就算了,怎么可以在事发第二天就拉个宫女没羞没臊呢!
太子妃再不好,她可还活着,她父亲也还镇在南疆,令南疆诸夷伏首。就算要幸哪个女人,等过些日子太子妃病死了再说不好吗?
这时候,她已完全忘了刚听到消息时的欣慰。
幸亏她还没来得及嘴快跟皇帝提起太子的事儿。
贤妃烦躁地来回踱了几步,眼看着江总管气是不打一处来,抬脚踢在他肩膀头上:“滚回去,叫东宫的人都收敛着些,平日没事不要到处乱闯。还有那个宫女……”她顿了顿,咬着牙道,“不守本份,勾引太子,即刻杖毙了。”
江四德出了一身冷汗,从景和宫里出来时,里衣都湿透了。
他低头赶回东宫,正见着东宫夏嬷嬷一脸喜气地迎上来。江四德知道那个捧花宫女是夏嬷嬷新近认的干闺女,这是要向他讨喜信来的,只觉得憋一肚子气总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