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着撒了。
“死婆子,这回可被你害惨了。”他将夏嬷嬷拉到个僻静角落,跺着脚骂道,“你就老老实实管着你那个小膳房不好?非要想借个凤凰攀高枝儿。这下可好了,凤凰没抱上,倒叫咱家头上落了一堆鸡粪。老实对你说,你那闺女坏了事了,小命也要交待了。”
夏嬷嬷怀着一腔喜气奔来的,这会子被江四德盆冰水兜头浇个透心凉。
“难不成秀瑾那丫头没把人伺候好,惹恼咱们殿下了?不能啊,我瞧那丫头回来的时候乐陶陶的,一脸羞意,当是殿下对她挺满意的。”
“啐,她就是一走地鸡的命,却想着变凤凰,这下好了,连小命也没了。”江四德摇着头,想起秀瑾那张清秀的小脸和温柔和顺的性格,不免也有些替她难过。
“夏婆子,咱们也认识好几十年了,我知道你挺喜欢那丫头。得了,当卖你个面儿,你去跟她说几句话,问问她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的,能帮上的就帮着点。”
夏嬷嬷一把攀住江四德的胳膊,颤着声儿问:“这是怎么说的?便是不中意,她也依旧做她的捧花丫头也就是了,怎么就要了她的小命儿了?她也不过就是伺候了殿下一回,并没有做什么犯忌讳的事啊。”
江四德甩开她,叹一口气:“这是贤妃娘娘亲口吩咐的,要不是瞧着我一张老脸,娘娘还念着点原先我在景和宫伺候的旧情份,这会子我也要陪着她一起丢了命喽。”
夏嬷嬷怔了怔,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我的阿瑾哎,干娘可害了你了啊!”
再哭也没有用了。同样是女人,可是命数就是差了这么多。旁人的一个念头,便可叫人或成仙,或为鬼。
江四德站在门后,袖着手,微弯着腰,听着耳边刑杖击打在皮肉上的声响。他特地关照过,让行刑的太监给秀瑾个痛快,所以从头到尾,他也只听到头一声惨叫,之后便如木锤砸破布一般,再没旁的声响。
从门缝里,他依稀可以看见夏嬷嬷跪坐在花廊的那头,浑身颤抖着,明明不忍心,却还死死盯着院子的一角。
江四德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都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