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的确是出自师父之手,不过,凌铭冽透过那些苍劲有力的丑字,看到的全是某人对他的机关算尽。
一时,捏着信纸的手指紧了紧,手背青筋蠢蠢欲动,恨不得将信纸揉成一团。
真是思虑周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让师兄把他叫过去,来个霸道叫嚣,压着他派人过去,这才是师父,就算用上写信这么麻烦的方式,内容也一定是直截了当,绝不会来这些弯弯绕。
信里字字是赖皮,还赖皮到理直气壮,除了那个死丫头,还能有谁?!
本是被动求人,换了个方式而已,一息之间,竟大相径庭,占了主动,被动的那个……
倒成了他!
几行字而已,估摸着师弟读完,柳离落却迟迟等不到答复,紧盯过去的眸光焦急更多,率先沉不住气,“师弟?”
凌铭冽收回心神,挑眉,淡漠的凤眸中无波无澜,“我会让人挑选人手,后日入夜,一定到位。”
“多谢师弟!”,柳离落喜出望外,再次抱拳致谢,心知师弟必然气闷,甚是郑重的承诺,“他日若有用得上我,我必当全力以赴,伯父他,必然也会的。”
这边话音刚落,聂子谦瞬间炸毛,三两步冲到书案前,差点拍了桌子,“凭什么派人去保护她?!咱们不杀她就算大慈大悲,反正,从我这,就通不过去!”
凌铭冽未言语,将信纸递了过去。
“切,还不就是散人让你派人过去。”
聂子谦负气的哼了哼,还是接过信扫了一眼,之后,头疼的捏了捏脑门,整张脸拧巴的仿佛吃了苍蝇。
“散人怎么跑去相府跟云清扬住去了?还,还等奚家堡撤了人,要是皇后派人去刺杀,他就给那死丫头挡刀?散人他,他一句不提跟你要人,可,摆明了逼着你自己送人过去啊,真是……真是姜还是老的辣!逼着你主动派人去保护仇人,有散人这么欺负人的吗……”
“住口!”,凌铭冽自然不会任由表弟对师父口出微词,冷声制止过,将视线投向师兄,送客,“届时,人一定会到。我还有公事处理,不留师兄了。”
目的达到,还是以这么气死人不偿命的方式,柳离落心里有愧,笑脸退走。
至于师弟的态度,在他看来,已经很好了,换了旁人,定然会暴跳如雷。
门重新关好,聂子谦也冷静许多,心口起伏着,掏出匕首,对着雪亮的刀锋露出嗜血眸光,“既然散人逼着咱们不得不派人,那就派呗,到时候趁乱,了解了那个丫头,散人还能追究咱们一个保护不利不成?”
“趁早收起你的念头,师父眼睛可不揉沙子。”,凌铭冽冷酷的眉眼如覆寒霜,一盆凉水泼的,不容置喙。
聂子谦再次颓了,斗败公鸡似的窝到椅子里,只剩怨气连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憋屈死我了,不光不能杀,还要去保护她,还得咱们上赶着去,这什么世道啊?”
“云清扬入了散人的眼呗。”,孟玉楼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笑意满满,斟了杯茶送过去,“喝杯茶
,消消火。要我说呢,你也不用气,因为啊,生气的时候在后头呢。你想啊,有散人和柳师兄那么维护她,她以后还不得一路春风得意啊?”
“你少灭自己威风!散人不能一直看着她吧,总有一天,我能弄死她!”
“别忘了,她功夫也很是高强,你们俩交手,千万别是你被她算计了才好。”,孟玉楼佯装孩子气的扬起下巴调侃道,就在聂子谦要爆发的一刹那,陡然苦下脸叹口气。
“哎,你还好,还能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