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无常。
但即便如此,我依旧是匪家的女儿,成郡的郡主。
段子韶他……若真被这个身不由己的地方逼得“身不由己”,届时,我又该怎么办呢?
我错开目光,思绪开始恍惚。
来年十一月二十八日,是个顶好的黄道吉日,但三个月的时间,举办一场力求盛大的婚礼,多少有些仓促,原本按照陛下与祖母的意思,是想要缓上一缓,将兄长与元非罗的婚礼定在明年四月十八,但元非罗定是不愿的。
而兄长,却在得到祖母的话后,只是轻飘飘地低下头,端着茶盏的手不乱,姿态悠闲无比地小唑了一口,然后故作姿态地道,“嗯……也好……也就四个多月,马上还有武试,接着就是年关,事情都多,明年也好……”
说完又低下头,细细品了几口茶。
我与云宜坐在下首,见此对望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里的鄙夷。
紧接着,兄长又开始自言自语,“只是……这个,”他忽然抬头,看向云宜,疑是认真询问道,“宜妹,这姻缘吉日本君素来不甚了解,你说说这两个日子哪一个更好?”
我在一旁端坐着,听得心里直想笑,兄长这厮,果真是……假的令人惊叹!
对面的云宜闻言,亦放下了手里的杯盏,当真就势一手搭在扶手的一旁,凝眉思量片刻,低声思索道,“嗯……这个嘛,我要说呀,二八这个日子好……”
“哦?”兄长闻言,抬头来,摆出一副悉听的模样,饶有兴趣地问道,“愿闻其详……”
于是,我便听到云宜睁着眼睛扯道,“表兄你有所不知,这今年二八与来年十八数,虽然都是难得的黄道吉日,但细细探究下来,还是今年的好……”
“嗯?”兄长似乎更加好奇了。
我忍不住抬眸,看向同样一本正经的云宜,就听她说道,“有些事情啊,真是宜早不宜迟的,再说了,您与殿下误会这么些年,难道还要为一些小事耽误大好时光不成?”
说着,她笑了笑,颇为善解人意地加了一句,“虽说只有三个月,但也不是一定准备不好,表哥手底下人才辈出,还怕无可用之才?”
“再说了,按照虞朝择日的说法,一般如无意外,都应当选择第一个黄道吉日才是,三个多月后的二八正是数年不遇的黄道吉日,哪有错过的道理?”
“嗯……”兄长身子一歪,以手支颐,细细思量片刻,忽然闲闲发话,“那……珠珠你觉得呢?”
猝不及防的,我闻言一愣,呆呆地指了指自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