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薏并非是外界看到的那样精明干练，私底下她也很迷糊，生活能力不强，不会做饭，最讨厌刷碗。她也会任性、会撒娇，偶尔委屈了还会掉几滴眼泪，但她也只会在他面前这样。

    所以，每每面对她公事公办的态度，就更怀念那个孩子气的顾薏。

    孟川一只手抓着她的脚踝，将自己置于她的两腿之间，另一只手撑在沙发上，等顾薏意识到他的接近时，他已经近在咫尺。

    男人微微弓着身体，流畅的背肌线条，他如同一只蛰伏的豹子，带着无形的侵占感。

    顾薏没有动，眼底生出几分防备，孟川伸手将她的长发挽到耳后，露出一只漂亮的耳朵，“当年你问我的话我没有回答你，不知道你现在还想不想听我的答案。”

    他瞳孔极深，声线轻柔，“我没有不喜欢你，也没有勉强过。和你在一起、结婚，从没有妥协或者感动的成分在里面，是我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就连他们婚姻存续期间，他都没说过比这更动听的话。

    顾薏静静看着他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像以前那样扑进他的怀里，可最后她还是忍住了。

    “孟川，我们能不能……不谈感情。”她低着头问。

    “你有喜欢的人了？”孟川想起了沈敛的哥哥沈白，不禁紧绷了唇角。

    她摇头，“我不会再像喜欢你那样喜欢别人了，好像这种能力，已经在当初追你的时候用光了。这两年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就算没有爱情……也不过如此，我有朋友、有工作，可以去帮助想帮的人这就够了。人的想法和行为不会永远停留在某一个时间，如今的我已经不再强求那些了。”

    “可……”

    她抬起眼睛，打断他的话，“孟川，你知不知道痛觉反射？”

    孟川将想说的话吞下，摇摇头。

    顾薏笑了一下，很快又淡去，“当人的身体感觉到疼痛时，感受神经会将痛觉传导到大脑，当一个伤口反复疼痛，人的潜意识会记住这种痛觉，并且对它形成保护行为。我现在就是这样，当初你的离开给我造成的伤口太疼了，现在只要一提及到这些，我的潜意识会保护我自己。就算你现在还喜欢我，但我不能了，也……不敢了，你懂吗？”

    “所以，我是你的痛觉反射区吗？”

    顾薏点点头，诚实的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人那么伤害过我，只有你。”

    孟川强忍住胸口不断翻涌的情绪，再没有这句话能让他更难受，他其实想向她坦白，当初离开是迫不得已，他不想让她等一个未知数，不想让她的思念最终换来一个牌位。所以在那之前，他断了两人之间的这条线。

    但现在他才明白，想将这颗线重新穿起来，竟是那么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