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却是急了,他只是想知道孙绍祖到底干了什么而已,有什么不好说的?孙绍祖是你亲戚还是你故人?还是哪位皇子的座下不能说?
又知道若是和这些文人绕圈子,绕到明天也不一定能得到想得到的,就使出了一招杀手锏。
“丁大人,”贾琏起身直视丁寿,道:“直说吧,我今儿来,是因为孙绍祖找到了家父,家父命我前来,叫丁大人看在我爷爷面上,帮着处理了这事儿。我看那孙绍祖目光犹疑、虎视狼顾,不像好人,本来只想问问大人到底发生了何事,好决定怎么办。如今看来,丁大人是一心想要护住那孙绍祖和我作对了?”
“什么?”丁寿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惊讶不已。他什么时候护着孙绍祖了?他恨不得杀了他好不好?
贾琏很满意这个效果,见丁寿急了,他倒是不急了,一边轻摇着折扇,一边点头笑道:“对啊,我问丁大人孙绍祖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丁大人死活不说,可不就是想要护着那孙绍祖和我作对么?”
“这?”丁寿额头上滴了一滴汗,贾琏也太直肠子了吧?仅凭他的沉默就看出他要护着孙绍祖?这误会委实大了。不由得苦笑,“二爷误会了,倒不是我护着他。”
“那到底怎么回事儿?”贾琏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嗯,”这一次,丁寿没有犹豫,说,“那孙绍祖欺辱了手下一名小校的妻子,那妇人是个气性大的,投河死了。小校见了,找孙绍祖报仇,被孙绍祖打死了。”
孙绍祖还真是烂人一个。
但丁寿还没讲完,又继续说:“那小校也有几个好友,看不过眼,一起找孙绍祖讨说法,被孙绍祖以“不尊军令”为由,全部打死了。此次,包括那位妇人,一共死了十九个。”
不,不是烂人,贾琏收回刚刚的话,他就是罪大恶极。这种人不叫他赶紧去死,还留着过年么。
贾琏刚刚对孙绍祖那点儿同情完全消失,即使没有迎春那事儿,孙绍祖也不能再留。
他就是个祸根子,比贾赦还无法无天。两人将来要是到了一起,那还了得。
贾琏义愤不已,“丁大人,既然如此,可报至陛下知道了?”
走正规程序弄死他,安全绿色无风险。将来谁都挑不出错。
“这?”丁寿目光游移,十分尴尬。
因孙家是贾家的门生,兵部和贾府一向交好,看贾府的面子,没有立即处理。只是将孙绍祖“就地革职,回京待罪”。
“此等目无王法的人,留着作甚。”贾琏生气地合上扇子,瞪眼瞅着丁寿。
他自然知道兵部为什么没有及时处理,不过是想等贾府的反应而已。可这是作死呀。按照此时的规矩,死十人以上就必须向皇帝上奏折,丁寿他们到了此时竟然没有任何动作。你兵部到底是皇帝的兵部,还是贾府的兵部?
整个兵部,因为贾府,枉顾王法,把本该判死罪的人犯放那儿不闻不问,将来叫皇帝知道了,皇帝能忍吗?
贾琏好像抱着丁寿大哭一场,你知不知道,这不是在保贾家,这是在催贾家的命!虽然贾赦逼丁寿办事儿逼得狠了点儿,可没杀父之仇吧?不用把贾府架在火上烤吧?
丁寿心里也别扭,本来是因为贾府才拖着的案子,到头来却被贾府指责?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丁大人,”错误已经犯下,此时能做的,只能尽力弥补,“大人是朝廷的官员,这乌纱是朝廷给大人的,这官位也是朝廷给大人的,大人身为兵部的侍郎,仅次于尚书的官职,应替朝廷、替陛下看好这兵部,您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