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又有点急,他要到扬州去了,若是此次劝不回他,以后再想劝,就不知道到是什么时候了。
但贾琏又不屑于用别的手段。
他和柳湘莲相交,有自己的目的,却也是真心看重他的人品,不愿作假。
铺子内,程老伯已经从柳家回来,正主动挽着袖子擦洗左右空空如也的货架,贾琏知道他腿脚不好,又见他端着的盆子一边高一边低,忙上前要接过去,叫他歇着。“老伯只管看门就好,其他的不必您管。”
程老伯端着盆子,死活不给,后退了几步,腼腆地笑笑,“我这一静下来,就浑身难受。”又说,“二爷是主子,哪能干这些粗活,还是我来吧。仔细弄脏了衣裳。”他怕吃白饭,心里不踏实。
贾琏想了想,白养着,确实也不好,仅将来贾府内的流言蜚语他都不一定能受得了。万一养得懒了,人心不足,将来生出事来,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和他的初衷倒是不符了。
“也好。”贾琏不再要程老伯手里的水盆,点头道,“既然如此,以后这铺子我会重新找个掌柜的来,你就跟着新掌柜的吧。平日里打扫院子和门前,打扫完成后,看着门,防止人捣乱。”也算是给程老伯大小找了个事儿干。正好,铺子前后正需要个洒扫的人,程老伯腿脚虽然不便,这些活计做起来却是无碍。
程老伯见贾琏真心为他安排去处,激动地满脸通红,放下水盆,一双手来回搓着,连连答道:“好好,如此最好,最好,好好,这样就好,没什么不满意的,很满意,能有口饭吃就行,冻不着就行。很好...”
贾琏见程老伯激动地语无伦次,轻叹一声,他好不容易有了个容身之处,这是怕他赶他走啊。
“老伯放心吧,”贾琏又安慰他,“以后我给你二两银子一个月的月钱,等回来攒几年,你也到城外买座房子,置几亩地,做个富家翁,再也不用怕露宿街头挨饿受冻。”京城内的房子,即使边边角角的,程老伯这辈子怕也买不起,只能到城外面买房子置地。
而程老伯父母留下的房子,根据此时的规定,二十年没人认领,官府就会收回重新发卖。程老伯走了三十年,开始还和父母有联系,后来路途不便,也没个能捎信的人,这联系就断了。他父母去世后,他哥哥病死,嫂子改嫁去了外地,他家的房子二三十年没人认领,官府收回,并不违法,也不违规,要也没个理由要去。而那房子这么些年,或许早已转卖了十几道手,也没法儿再要。
而程老伯听贾琏给的工钱这么高,吓了一跳,连连推辞,“使不得使不得,我只是做些粗活儿而已,哪里用得着那么多钱?不过是洒扫而已,来个人都能干,二爷给口吃的就行,不当如此。”
昌儿等人见程老伯一来就比他们的月钱高出一两,自然是愤愤不平,走到贾琏面前睁眼就要反驳,被贾琏一瞪,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贾琏到底是主子,他们再无法无天,也不敢造次。只得嘟嘟囔囔着重新退了下去,一个个抱着双臂,斜着眼觑看程老伯。
程老伯不看他们,只是依然推辞。贾琏则是不顾程老伯的推阻,执意给他二两银子的月钱。
他不是不知道这个钱给的高,贾母身边的琉璃一个月才一两银子,府里的少爷姑娘们才二两的月钱。
可那又如何?
他愿意给,他想给,他又给得起,谁又能把他怎么样?谁要是在边关呆三十年,从青年直到老年,一生都奉献给了这片土地,他也愿意给他。
只是出几两银子而已,看昌儿等人,一个个和割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