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贾琏管,内心深处却是认同的。可巧到了家后,正碰到一个人用银子,他家里的银子早被他使尽了,还欠人一笔银子,柳叔晚上连饭都没吃,哪里找银子去?
不得已,只得拉下脸来到相熟的几家朋友那里借去。
结果,真如贾琏所说,那些人胸脯拍得震天响,好话说了一大车,却没一人愿意真金白银地拿出来借给他。
有人知道他的来意后,尿遁了,叫他傻傻地等了许多时候。
有人当场就冷了脸,说道:“大爷,不是我不借,只是有一句丑话咱们要说在前边,你借了这些钱,将来可用什么来还呢?我可是听柳叔说了,你家已经没米下锅了。即使你卖了宅子,自己吃住尚且顾不过来,哪里有闲钱还我呢?即使有了闲钱,你也随手就光,哪里想得到我?我家里这么多的人,总不能喝西北风吧?”
柳湘莲当时就恼了,怒道:“你这话说的亏心不亏心?你这宅子、你家里的田庄,哪一样不是我帮你买的?前儿你说你儿子病的厉害,还从我这里拿走十两银子。你自己算一算,这么些年,你从我那里拿走多少?你再算一算,我平日里可找你要过一文?今儿是我有了难处,找你来借几两银子试试,并不是不还了,你就推三阻四的,将来,我若真的无家可归,你还不定怎么样呢?”
那人冷笑一声,一句话说得柳湘莲摔门而去,“那些是你情愿给我的,我可逼着你给了?再说,你不给我,早晚给别人糟蹋了,倒不如给我,叫我也过几日呼奴使婢的日子。”
更可气的是他一向当做知己、手里并不缺钱的赖尚荣,知道他是来借钱后,连面都不露,只打发了个小厮拿了一吊钱给他,说,“我家大爷说了,家里最近日子也是艰难,不凑手。只是柳大爷到底不是外人,叫您空着手回去也不好,就把明儿早上买菜的钱给您一些,叫您应应急。”
他虽然落魄,世家公子的心气还在,当场把那一吊钱摔在小厮脸上,骂道:“告诉你家大爷,以后我们恩断义绝,我穷人家的人,不敢高攀他高门大户家的公子。”
柳湘莲转了一圈儿,毫无所获,忿忿回家。谁知到了家后,那借钱的人见柳湘莲空着手回来,当场就不乐意了,“我是听着柳大爷的美名,专门从东城跑西城来,这一路鞋也磨破了,衣服也挂烂了,谁知却是什么都没有。柳大爷,你总不能叫我白跑一趟,一文钱都拿不走吧?”
柳湘莲一肚子气,劈脸就骂了他:“老子的银子,凭我高兴,爱给谁给谁,别说你是东城来的,就是你从天边来,我不给你就是不给你,滚!”
那人知道柳湘莲喜欢舞枪弄棒,手上功夫不弱,不敢很犟,被骂了之后,嘟囔了一句“什么柳大爷,不过是个小心眼儿的柳公鸡罢了”。
柳湘莲大怒,一拳上去,打了那人一个满脸桃花开。要不是柳叔死活拦着,那人就活不成了。
这一下,来人不乐意了,一定要叫柳湘莲赔他五十两银子的药钱,要不然就去见官。柳湘莲吃的都没了,哪里有钱给来人?到底又是他先动得手,又伤了人,并不敢见官,只得忍气吞声,一大早就来找牙行卖房子换银子。
可巧碰见了从铺子里出来的贾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