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听得腻烦,总是这一套,做错了事儿,下跪认个错就行了?哪有那样便宜?饶了他,那被他害得那些人就只能活该吗?他上有老下有小,被他欺压的人就不是上有老下有小了?他家老人和孩子是人,被欺压那些人的父母和妻儿就活该冻死饿死?
一旁的柳湘莲倒是看着不忍,对贾琏说道:“兄长饶过他这一次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贾琏冷笑一声,“但能不能饶恕,我们说了不算。刚刚我听楼下有人说,他欺压过不少人,既然如此,就去问问那些人,看他们愿不愿意饶恕他。”
大汉一听,吓瘫在地上。
柳湘莲先是皱眉,又释然,不再说话。
贾琏刚想叫人过来带他走,忽见门口闪出两个身穿公服的公人来,那两人一见贾琏,就满脸堆笑,说:“不劳烦二爷,府尹大人正好派我们来找他,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这儿,又冲撞了二爷,这可真真是该死了,”
京兆尹的公人?
贾琏打量了两人几眼,又见大汉的脸色比刚刚更加灰败,猜测应该不是一伙的。心里疑惑,这两个公人出现的时机怎的这么巧?又看看窗户,难道刚刚他们两人就在楼下,他没有看到?可为什么...
还没想完,又见对面酒楼的窗户忽然打开,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对贾琏微微一笑,遥遥敬了杯酒,一口喝干,指指那两个公人之后,又笑着关了窗户。
贾琏看清那人面貌之后,心跳猛地一停,手一瞬间握紧,把扇骨捏的咯吱作响而浑然不觉。
对面那人,竟是贾琏一直以来都极力避免见到的三位皇子中的一个,他最最不看好的、也认为最不可能登上皇位的皇子:三皇子。
他实在没有想到,以往戏文上看到的皇子微服什么的,今日果真遇到了。
但,这并不令人高兴。
三皇子舅舅杜承纪掌军权,粤海之地一家独大,所有军士的提升都必须经过他,粤海几乎成了他的私人领地,是皇帝极力想要除去的人之一。
若皇帝对三皇子有意,即使为了将来的稳定着想,也绝不会此时除掉杜承纪。除非,皇帝心里另有人选,为了将来的新皇帝,为了朝局稳定,必须朝杜承纪下手。
贾琏望着对面那扇窗户,恨得想要扇自己,这一溜儿那么多酒楼,干嘛非得来这一家?换一家不成么?不远处那家离柳湘莲家近,菜色还好,比这里强多了。
可若说现在走吧,又有点儿欲盖弥彰。
三皇子虽然只是个皇子,或许没机会坐上那个位置,但毕竟是皇家人,若是贾琏做得太过,下了对方的面子,对方虽不至于弄死他,但给个小鞋穿穿,还是轻而易举。
叹口气,怨念地望着那两个公人,问两人“为什么会正好过来”?
公人答的也爽快,“本在街上巡视,忽见一个家丁过来,说有人要对二爷不利,我等不敢怠慢,立即来了这里。”
不用问,那家丁肯定不是昌儿他们,又转头看那窗口,刚刚干嘛要打开窗户朝底下人喊话呢?直接上手揍这家伙一顿不好么?将来即使赔几十两银子又如何?破了财,不至于像现今这样进退不得。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贾琏也没好办法。无论惩不惩治那个泼皮,三皇子派人报信的事儿已经做下,该施的恩也已经施下,接不接只看他了。
贾琏挥手那两个公人带着泼皮离开,两个公人一左一右架着那泼皮下楼去,到了门口,一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