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在原地,等着那气息的主人自己现身。
大雨或多或少会有些影响,可我自信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
路边是树木被雨大风吹得胡乱摇晃着,这场面,倒多少有点像话本里说得什么决战之夜。不过我既无仇家,又无银两,实在不知这个还不现身的人,究竟是何意图。
总不会,真的是冲杨拾他们二位来的?
“阁下跟了一路,此时又不现身,恕在下愚钝,不知此为何意。”
我又问了一句,便听那葱郁的树枝间传出一声骨笛轻响。
一只蝴蝶被雨打湿了翅膀,堪堪落在我面前。
我抬首,那树枝间只余几片叶子,随着雨帘落了下来,而那似有若无的气息,也彻底消失了。
竟然走了?
面前的蝴蝶,在石板路上的水坑里又挣扎了片刻,最终也没了动静。
总不会是专程护送我的吧?
我裴卿也没什么特殊身份,也许,还是因为别人来找我的吧。
说起来,自打到了太原,反而比从前遇到了更多的人,更多的事。
我看着面前的草药铺,连个草药铺的牌子都没有,却常有周围的百姓过来买药。又想起那位老者离开时的一番嘱托,还有那神秘的笑容。
难道,其实这个草药铺本身就有什么秘密吗?
推门进去,院子里已安静下来,只有雨声淅淅沥沥敲打着门窗地面。杨拾那屋却还亮着灯。
这间厢房住了叶寻,又住了唐端,现在又迎来了杨拾。
“杨公子还没睡?”我敲了敲门。
“裴先生回来了。”杨拾看看们,请我进去,又道:“我听着外面雨似乎更大了,辛苦先生来往跑了两趟。”
“无妨无妨。”我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一下杨拾。
“杨公子是从长安来?”
杨拾看向我,眼里有些疑惑:“是。先生有什么事吗?”
“那……你可曾见过一位万花的姑娘?”
杨拾笑了一下:“先生有所不知,许多万花弟子都曾在长安医治百姓。不知先生问的是哪一位?”
“她……她姓木,看去……与温姑娘差不多年岁。”
“木……”杨拾低声重复。
“有吗?”
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好像很希望杨拾说见过她,又好像很怕杨拾说,她受伤了,亦或,更严重的结果……
“好像……确实有一位木姓的姑娘。”
“她怎么样了?”
许是被我突然发问惊吓了一下,杨拾愣了一下才继续道:“说是叛军打到了长安,那时长安已经乱起来了。她应该……领着村民们撤离了吧。”
杨拾又看了看我,才道:“好像受了伤。那时杨某和师妹已经启程了,故而所知不多。”
这番回答,同天策府传信的士兵说得一样。那她,应该是确实已经离开长安了。
悬着的心突然放下了一些,让我这么些天的阴郁也散去了不少。
“多谢杨公子,能听到这个消息,已经很好了。”
“裴先生同那位木姑娘相识?”
“早先……算是旧识吧。”
杨拾顿了一下,才道:“我曾听人说,那位木姑娘似乎也是在打听什么人。若是裴先生想寻人,不如让来往的商队多留意一些。”
她在寻人?是在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