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蝴蝶自我眼前飞过,又扇动翅膀向高空飞去。
原本似正到兴起的笛声戛然而止,然后是银铃清脆的声响。叮叮咚咚,就像在做一场神秘的祷告。
“不知阁下再次前来,所为何事?”
“裴先生真是好记性。旁人听了这曲子,少不得也要被扰乱了心思,裴先生却仍沉稳如常。还真是……让人心动啊。”
她带着魅惑的声音响起,话音落下时,我面前已站了从前来寻唐端的那位苗疆女子。
夜幕下的小巷空空荡荡,她站在当中,手执的太上忘情隐隐发出幽绿色的流光。
“裴先生,好久不见了。”
她浅笑,仍是那条小青蛇,沿着她的手臂攀爬而上,吐着信子。
“才不过两月。”
“裴先生可真会说笑。”她咯咯笑着,可我却本能地觉得,她周身在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不知姑娘此番前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你呀。”
她猛然上前一步,距我只半个身子,她身上那条小青蛇,甚至能伸着身体,碰到我的衣服。
她盯着我的眼睛,我看见她眸子里的诱惑和迷离。
“姑娘说笑了。”
“怎么能说是说笑?人家不过是想你了,便来看看。谁知裴先生却连个笑脸都不给人家。”
她亦嗔亦怒,伸手在我肩上点了一下,扭过头去,竟像在撒娇一般。
“在下与姑娘素昧平生。”
“谁说的?”
她又扭回身来:“我和裴先生才见过呀。那时走得着急,都未来得及多说几句,如今再见,便可以好好聊聊呢。”
“姑娘夜半拦路,就只为了和在下聊聊?”
“不然呢?”她突然凑近我,“难道裴先生,还想做些别的什么?”
一股奇异的香气因为她的凑近而冲进我的鼻腔里。那是我从未闻到过的香气,像是早年在花谷时见过的南疆异草,却又比那味道多了什么。
她身上的银铃因为她的动作而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异常的突兀。
“嗯?”她唇角勾着笑,离我更近。
我甚至能看见她颈上纹着的一只暗色的蝴蝶。
“恕在下愚钝,实在不知姑娘何意。”
墨颠此刻就在我负在身后的手中,不管这位苗疆来的姑娘究竟想要做什么,总归我还是有自保的能力。
“裴先生才不愚钝。裴先生比那些愚蠢的男人聪明得多。”
她朝我眨眨眼睛,浓密的睫毛就像方才的蝶翅一般。
“裴先生自始至终,连气息都不曾变过。我倒真的不知,要怎样的女子,才能让裴先生动心了。”
动心?
那一瞬我脑海中忽然又浮现她的身影。她背着竹筐,在花海的一片堇色之中,回头朝我浅笑。
我记得她说:“裴卿,你以后一直都这么陪着我好不好?”
不对!
我太阴指的动作才结束,就见方才我站立的地方,另一条浑身斑纹的小蛇以极快的速度爬回那姑娘的身边。
“我最不喜欢对付你们这样的男人了。用你们中原的话,说好听了,便是心如止水,说得不好听了,那便是无情无义。”
那姑娘突然出手,太上忘情的光泽因为她灌注的内力而更加夺目。
南疆异术,以蛊和毒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