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用爪子划拉着屏幕投影,“这些功能都没问题。”
“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信草看了眼终端上时政之前发来的、关于应仁之乱的历史资料,又扫了一眼周围环境,再开口时语气还算轻松:“虽然时空通道出了问题,但偏差应该不会太大。”
室町时代末期,京都爆发一起长达十一年的战乱——应仁之乱。这场战乱削弱了幕府、大名以及庄园领主贵族的力量,由此开启“以下克上”“能者居之”的日本战国时代。
应仁之乱期间,由于小冰期的到来,北半球气候变化多端。有时连降暴雨,有时连日干旱,灾害频发,农田荒废,再加上战乱和洪水,据说在京都,就有八万两千人饿死。
在看到周围的景象后,资料显示的灾情严重程度确实不是夸张。
他们目前正位于一座村庄的外围,走了一段路后,触目所及从荒野变成了破旧的茅草屋;屋门前,大树下,偶尔能见到皮包骨头的尸体;烟火味和腐臭味在空气中萦绕;蚊虫在腐烂的尸体上徘徊;甚至还有奄奄一息的人如缺水的鱼一般翕动着两片唇,发出只有他们自己能听见的破碎呻|吟……
饿殍载道,白骨露野,人间惨剧,不外如是。
连身经百战的刀剑男士们都下意识的蹙眉,最让他们意外的却是审神者的态度。
单从言行举止上看,信草是严格按照贵族精英标准培养出来的孩子,她的每一个礼节,甚至走路的姿态都挑不出错处。
贵族式的优雅根深蒂固的刻在她骨子里,这是一种经年累月形成的习惯。这样的孩子,她一定是吃过苦的,但这些苦只会体现在学习经历上,绝不包括物质的匮乏和生存环境的艰难,尤其是目前这种状况。
一切能让普通人为之动容的景象,甚至都没能让信草的眉毛丝动一下。
如果非要用词语来概括她的态度,大概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无动于衷……
鹤丸忽然想起信草曾说过的话。
——其实我是个私生女,小时候是跟着母亲过的。我出生在一个渔村,印象里,那是个很破很穷的小村子,村民大多以捕鱼为生,要是碰到灾年,还会饿死很多人。我们家和村子里大多数人家一样,收入微薄,我每天要帮母亲编绳结补贴家用。
这样的人间地狱,她在儿时应该经历过吧。
进了村子后,他们发现活着的人要比村外多。
饥寒交迫的村民用浑浊而贪婪的眼睛看着他们,像是随时都能扑上来,只是鉴于他们手里有刀,不敢动手。
一开始,刀剑男士们只是以为这些村民想要抢夺他们的衣服和粮食。
“审神者大人,我们都有带幕内便当和兵粮丸。”石切丸看着这些村民,目露怜悯,“谁家有小孩子的话,我们不如匀一点粮食给他们。”
他是神社中供奉的神刀,对于眼前所见自然怀有更多的慈悲心和同理心。
对于刀剑男士会有这样的提议,信草一点都不意外,但她还是拒绝了石切丸。“如果将粮食送给某一家人,明天你就会发现,这家人已经被其他的村民抛尸荒野了。”
石切丸愕然,“怎么会这样?”
“现在的情况是,村里所有人家都没有存粮,要穷一起穷,要饿一起饿,谁家要是突然能吃上饭了,必然会招致别家的嫉妒和恶念,大家都来抢夺粮食,只会死更多的人。”
信草挑起眉梢,似笑非笑道:“人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