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殿下。”门外彤云的说话声传来,“姑娘睡下了,想必是疲累,此时尚未醒过来。”
司云修看了眼紧闭的寝殿门,点下头刚要离开,申璎从殿内打开门,有些不好意思,“璎刚刚醒,未能远迎,请殿下恕罪。”
彤云乖觉地使了个眼色,殿内一应侍女都静静退出门外,整个寝殿里只剩下申璎和司云修两人,后者还好,泰然自若坐下。申璎便觉得没这么悠闲了,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浑身都不自在。
“你是要站在那边同我说事?”司云修斟了杯茶,眼睛一直盯着手中的茶水,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申璎想了想,找了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就看着他悠悠闲闲抿着茶水,半晌不见有开口的意思。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却谁都不说话,气氛一度有些尴尬。尤其是申璎,毕竟心有顾忌,有莫名其妙惧他,他越是不说话,她便越心虚。
不过既然有求于人,就算有事也应当是她先开口。只是这种事情,若是说的委婉显得她矫情,若是说的直白又显得她急功近利,一个弄不好反而不好收场。申璎的心思一瞬间转了几个弯弯绕绕,却始终不知该如何巧妙地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他,最后只好找了个看起来还算自然的话头:“殿下之前说的话可还作数?”
司云修顿了顿,目光终于从茶水上挪开落在他身上,瞳色沉沉不辨喜怒,却是神情认真吐出一个字:“算。”
“我还没说是哪句。”申璎道。
“所有的都算,修言出必行。”
这回轮到她怔怔。司云修寡言少语,申璎每每见了她也不敢随意多言,两人之间说过的话实在是屈指可数。竟没想到他竟然这般干脆,问也不问她的要求便应下。
申璎想了想,道“璎想与殿下打个契约。”
……
夜半,司云修寝殿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将他从小看到大的乳麽端着一张托盘进来,走到案旁将手里的一晚汤羹与一叠绿豆糕放在桌上,脸上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心疼,“殿下,很晚了,吃些东西吧。”
从申璎那里回来后他饭也未吃一口便默不作声回了寝宫,对着奏折一看就到了这个时辰。
“你说我该不该答应她的提议?”司云修放下笔,揉了揉眉心问乳麽,傍晚的时候她也在。
——我想同你打个契约。三月之后我嫁给你,以这块墨玉为嫁妆。
申璎张开手掌,拇指大小的墨玉跃然掌上。
——你我本有婚约,而你父皇许我的嫁妆已经足够。
——那不一样。父皇是要两国结亲,更看重殿下的人品;而我却是想为兄长争取时间。我们目的不同,我自然要下更大的陪嫁,方才不辜负殿下。
海陆五洲先祖曾有约定,国丧不战,国喜不战。如今母后已经入葬三个月,六月之期只剩三月。属国虎视眈眈,几乎押上他们的全部兵力将天极三面包围,若她不能为他争取到时间,等六月之期一到,等待天极的恐怕是灭顶之灾。她这人素来不会虚与委蛇,况且面对心思深沉的司云修,任何的虚假恐都会被他识破,还不如大大方方摆出自己的目的。
“我曾说过,等她在外面玩够了再同我成亲。”司云修淡淡道,不知是对乳麽说的,还是自言自语。
他怎会不知道,在那次见面之前,申璎一直听信传言,以为他是个丑八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