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祈绣看着她,理所当然,“我就刺:‘行’。”
你刺个“好”字也比“行”看起来认真一些吧!还行?行你个大头鬼!
见厉千帆又要抬手捏自己鼻子,祈绣手疾眼快捂住脸,泥鳅一样灵活一躲,转身溜溜逃开。厉千帆又好气又好笑,小丫头片子如今竟然学的这般油滑,连忙追上去。
此时夜集上的人比先前少了很多,隔着一段距离,厉千帆只看到祈绣的小脑袋宛如一只黑兔,在人群中时隐时现。时而回头瞧瞧他有没有追上,见他离得近了便加快脚步往远处跑。
厉千帆若想追她易如反掌,但看到她兴致勃勃,便随着她变换速度,故意装作追不上她的模样,引得祈绣时时偷笑。
两人一路追跑,祈绣拐进了一条暗巷。巷子不在主街上,没有来往的人马与夜铺,显得黑暗许多。
厉千帆加快脚步紧跟着她,刚刚拐进去就看到祈绣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跑累了?”厉千帆不轻不重从后面拉住她,原以为祈绣会躲闪,谁知她像是被人定了身一样,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毫无反应。
厉千帆发觉不对劲,绕道她面前。只见她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一眨不眨望着暗巷的尽头,仿佛看到什么可怕地事物,嘴唇退尽血色。
“阿绣?”厉千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祈绣突然抱住脑袋大叫起来,尖锐的声音回荡在幽暗的巷子里,鬼哭一般凄厉悲决。
厉千帆心中一凛,顾不得问询原因,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一个劲安抚她,“阿绣不怕,我在,我在……”一边说着一边将她带离暗巷。
祈绣死死将头埋在厉千帆怀里,闷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像一只孤困的小兽瑟瑟发抖紧紧抓着他的袖子,仿佛那是这世上唯一可以依托的东西。
“他看到我了,他看到我了!”祈绣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每说一句抱着厉千帆的力气就紧一分,像是要把自己融进他的身体里才能得到安全感一般。
那是她童年挥之不去的可怕梦魇,没有人能体会到一个幼小的孩子每天生活在怎样的暗无天日中。对外界的渴望和现实形成的反差几乎将她折腾疯,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那个人可以为所欲为地对待他,而她却没有选择说不的权利。
无论说的多么好听,当有朝一日故人相见,那彻头彻尾的恐惧便排山倒海一样冲击着她的心。
眼见着她面上血色减退,唇已经蒙上一层诡异的青色,厉千帆一把将她抱起,飞快往家中走去。
祈绣的病犯得令人猝不及防,待回到家中时她已经疼的失去意识,只有身子还在瑟瑟发抖,不知是由于病的缘故还是因为恐惧。
第戎人崇尚鹰神,反而于医术并不如中洲兴盛,胡墨可以找到的大夫屈指可数。厉千帆想到第一次见她发病时曾喂她服下的药,翻遍她身上找出来的竟然只是几个空瓶子。
祈绣的脸色苍白得不似活人,眉头紧紧缩着,一只手下意识死死抓着他的手,手背上的血管都爆出来,便是在病中也被恐惧折磨。
不知什么药才能缓解这病症,厉千帆心急如焚,偏偏只有一只胳膊可以活动。一转眼撇到不远处祈绣随身带着的包袱,一把将其扯了过来。
祈绣平日对这包袱爱重得紧,平日里根本不让别人碰。救人要紧,厉千帆可管不了这么多,解开包袱顺利找到一方红玉瓶子,打开盖子将里面的红色液体涂满祈绣的掌心。
这瓶子他并不陌生,抱春城里那个老人曾用里面的药液试探祈绣医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