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绣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我只是没见过这样齐全的问诊记录。”
太齐全了,每一份问诊记录的内容都不同,源于每一个来看诊的大夫擅长的领域不同,有从脏腑分析,有的专擅从体质入手,有的甚至用上了五行八卦理论,更离谱的是还有算命先生的手书,推测她一生可能遇到的凶吉坎坷以及破解方法。
形形色色的出诊记录全归全,有用的内容却不多。除却最后的算命记录和五行八卦理论,其余的记录都大同小异。兴许是因为她病症罕见而刁钻,这些出诊大夫开出的药方也大都中规中矩,用来缓解病症尚可,用来治本就有些勉强了。
祈绣将其还给那个妇人,对女子道:“你的病是从娘胎里带来地对吧,你还记得第一次发作是在什么时候吗?还有发作前你曾经吃过什么,做过什么,有没有激动等等,越详细告诉我越好。”
女子认真想了想,最后望了望身边的妇人。
那妇人叹了口气,“还是老奴来说吧。小姐第一次发作的时候才三岁,哪里能记得这般详细。”
祈绣立刻认真看着她,做好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妇人理理思绪,“小姐的并的确是娘胎里带来的。刚出生的时候接产的大夫便同我们说过,小姐怕是天生心疾。老爷和夫人为此遍寻名医,谁知来看过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不过说来也怪,小姐虽然被诊治有心疾,身体却是康健,与正常人家的孩子一般无二。老爷也夫人慢慢也放了心。”说到这里,妇人停了一停。
祈绣听的正入神,见状不由催问,“那后来呢?”
妇人眼睛里划过一抹疼惜,语气也不由带上几分遗憾,“小姐平平安安长到三岁,咱们几乎都忘记这事情了,谁知那一日小姐的舅母来,小姐养的小犬亲人,凑上去本想亲热一番,那想舅母生平最惧猫犬,兢惧之下一脚下去,竟然生生把犬儿踢死,小姐眼睁睁撞见这一幕,当即便发作了。”
说到后来,她几乎是把声音压低到最小,生怕女子听见一样。厉千帆看在眼里,心里暗想她委实不必如此,这小姐已经记得不甚清楚个中情节了,就算如今再听到过去的场景,心境也不会再如三岁稚儿一般。
“唔……大悲大喜的确会诱发此病症。”祈绣下了一句总结。
“姑娘,我们小姐这些年看过的大夫,吃过的药不下百种,奈何她的病却只见重轻。小姐也几乎放弃了诊治,可我见姑娘是通透的,年纪虽小,瞧着却比那些大夫老道,求您一定要治好我家小姐啊!”妇人说着就要跪下。
祈绣这辈子也没见过这般情形,老妇说的她也不是很明白,只听懂最后一句让她治疗这个漂亮姐姐。可这话她不是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吗?她并未忘记过。更何况……
“我收了钱,自然要帮她治病呀。”祈绣眼睛扑闪出几分茫然,明明自己已经答应帮她诊病,为何她一而再再而三表现得好像自己会不尽心一般。
这话既无承诺也无安慰,妇人原本不放心。继而看她面上单纯天真,一双明眸干净明澈,半分同龄人身上的算计市侩也不见,宛如八九十孩童。
正犹豫要不要再说些什么,厉千帆上前道:“二位不必担心,舍妹不善交际,但既然答应诊病,必会全力以赴。”
妇人再次道谢,祈绣的手已经搭在女子的腕脉上,一边号脉一边问询,“姐姐,你这病大约多久会发作一回?”
“这个……我也说不准,早些时候一年总也要三四回,再后来是五六回,现今也没有什么规律,但大概算下来一年也要有个八回左右。”
八回,平均每一月半就要发作一次。祈绣心中暗暗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