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然你怎么会想要看看她?”
“……”
“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孩子大了不中留,天涯何处无芳草……”祈绣学着下午在话本子里看到的词儿,一脸哀怨的小模样,直让人以为面前站着的是个负心汉。
厉千帆抬手使劲在自己头顶按了按,怒发冲冠又算什么,他如今是怒发冲头盖骨!
厉千帆皮笑肉不笑,“她哪里有你可爱,只会花钱不会赚钱,会越来越穷的,我就算跑也是跟着你跑。”
“真的吗?哈哈哈哈。”祈绣没听出他正在生气,话都说不下去就忍不住笑起来,玲儿一样清脆的嗓音一声声荡出去,仿佛天上渐渐闪现的星星轻轻碰撞发出的优美乐曲。
……
次日天不亮,祈绣就坐在自己的小摊子前面伸长了脖子,左等右等,终于等到那辆熟悉的华盖马车。马夫轻轻拉了拉缰绳,黑色的高头大马打了个响鼻,缓缓站住脚。
一个身形矮胖的老妇麻利下了车,迅速看了一眼脚下的路,确定路面平整这才转身上前,轻轻掀开车帘,温和而有礼地请里面的人下车,同时递过手去搀扶。
“是婆婆。”祈绣看清来人,朝厉千帆说到。这个婆婆昨天来的时候就对那位小姐百般照顾,极是周到。她既然来了,马车里一定就是那位小姐了。
不过须臾,一只纤弱的手当先伸出马车被妇人稳稳托住手腕,继而里面的人也现了身。
来人鹅蛋脸,柳叶眉,一双剪水般的双瞳更是顾盼生姿。只是兴许是因为常年心疾,女子的脸上较常人多了几丝苍白,行动之间也宛如扶风弱柳,隐隐透着几分病弱,不过也正因如此,反而多了几丝摇曳娇柔。
果然美人无论怎样都是美的。祈绣心中下了结论,转头去看厉千帆,相较于自己的一脸歆羡,他似乎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一双褐色的眼瞳中闪过几分疑色。
女子走到祈绣跟前,对着她行了个第戎的礼,看到她身后的厉千帆时不由一怔,“这位公子是……”女子说着看了看祈绣。
“这是我哥哥。”祈绣解释道。厉千帆行了一礼,“在下不放心小妹独自一人出诊,特来陪同,姑娘放心,一会儿小妹诊病时在下自会离开。”
许多病人对自己的情况讳莫如深,除了大夫之外并不愿意让其他人知晓,厉千帆明白这个道理,很自觉表明自己立场。
女子温和笑了笑,“不妨事。我这病也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公子不必避讳。”
“姐姐人很好,千帆不用害怕的。”祈绣很好心的安慰厉千帆,只是用词不当,惹得对面的女子都不由轻轻掩了掩唇角。
厉千帆大窘,转身退到一边,经过祈绣身边时眼睛里几乎飞出刀子来。祈绣茫然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他为何突然变了脸色。
女子冲身边的妇人轻轻唤了一声,妇人从马车里取出一只匣盒,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递给祈绣。
祈绣见是厚厚一摞纸,便接过来看,看着看着不由笑起来。
女子和妇人疑惑对视一眼,好奇问她:“姑娘在笑什么?”
面对祈绣,她实在叫不出“大夫”二字,反而觉得唤“姑娘”更加自然。
祈绣翻着那一摞纸问她,“这些都是你以往的看诊记录吧?”
女子点头,昨日她听祈绣地意思,是自己病症罕见,一时半会儿不能妄自诊断,需要好好研究一下再做定论。想起自己以往看诊都会留一份大夫的问诊记录,今日才带来给她,想着多少能有些用处,谁知她看了竟是这反应,面上不禁闪现一抹担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