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酒摸着下巴盯着门口,看来这位“消息通”不仅只会花钱培养属下,自己也是存了真本事的。他脸上渐渐露出个笑容,落在班列眼中,生生把这位老将军给惊出一身冷汗来。
这眼神他太熟悉了,得意中透着老气横秋的慈爱,每每给自己的闺女物色到满意的女婿,自己也都会露出这样的眼神,想个老奸巨猾又慈爱的老父亲……
可与之相反的,班列作为局外人,心中却有另一个担忧。
一个是天极公主,另一个是中洲皇商,两人的身份乃有天壤之别,最主要的此人心胸格局绝非池中之物,愿不愿意入赘天极当驸马还两说。
天极先祖曾定下规矩,为驸马者,不得入朝,不得领军。如此看来,入赘皇家,也不过空有一个驸马头衔,终归还是低公主一等。看雁寻性格,骨子里不甚在意谁高谁一等,但若不让他去做事情,终日顶着驸马头衔受公主奉养混吃等死,那是铁定不愿意的。
往后的日子,乾坤酒就这么老岳父看女婿一样跟雁寻打交道,连带着有时候说话的语气都老气横秋的,可把雁寻后背惊出一身鸡皮疙瘩,仇也不记了,频频向班列投去求救的眼神,偏偏这老狐狸把自己择的干干净净,装看不见。
雁寻实在无法,终于找了个话题,吸引乾坤酒的注意力。
“关于这次属国围攻天极的事情,我知道了一个不小的消息,二位可有兴趣听听?”
牵扯到正事,两人脸上嬉笑的神色俱变得严肃起来。
……
夜深人静,破空似有“笃”的一声,一只羽剑悄无声息刺破墨一样浓的夜色,穿过窗棂间的花纸,恰好钉入床头。
紧闭的双眼蓦然睁开,褐色的眸子在黑暗中异常清明从容,哪怕那支箭此刻正贴着自己的耳朵,也不见有任何慌乱,仿佛只是自然而然醒来一般。
厉千帆懒洋洋伸手摸到耳边的羽箭,巧劲一拔,箭身与箭头分离。随手将箭身放在一边,也不起身点灯,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打开,放在手心里,仔细摸索。
片刻之后,厉千帆唇角不禁勾起一丝明了,双掌对合轻轻捻搓几下,掌中之物化灰成粉。
雁寻这家伙,回消息这般慢,还当他是光顾着追女人忘了正事来着。
好饭不怕晚,看来第戎,还真不像面上这样干净。
……
“前几日千帆来信,让我查一查这些进攻天极的属国碳木交易情况,你们猜怎么样?”雁寻食指并中指夹着一张纸,在乾坤酒和班列面前晃了晃。
两人面面相觑,班列道:“请雁公子明示。”
雁寻起身,负手踱了几步,“天极遭属国群起围攻,只一个第戎按兵不动。非但如此,第戎还表现得前所未有的乖觉,仿佛压根不知道此事一般。千帆在第戎发觉其每日用碳量大增,而铁器一类也并不像中洲一样临近匮乏,却也不见增多。”
说到这里,乾坤酒和班列心中已经有答案呼之欲出,只暂且按捺住等他说出来。
雁寻站在烛台前面,信手将手中纸条的一角挨近烛火,火苗贪婪地舔舐上去,雁寻目光里透着几分玩味,“果然呵……这些属国中,碳木几乎日日输出,经由大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