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列叹了口气,“怪道殿下回来的时候脸色这般难看。我还当是夏西伤了您。”重新回想一遍乾坤酒说的经历不由又起了后怕,“赫连越生性多疑,此举是为试探也说不准。也幸亏殿下从他面前绷住了,否则还真着了他的道儿。”
“我虽然忍住了,也难保他会轻易相信。”乾坤酒淡淡道,赫连越此人,他看得透透的,“只是璎,我实在不敢拿她当赌注,雁兄,还要再麻烦你……”
赫连越说找到申璎多半是试探,只是不管赫连越说的是真是假,他都不能掉以轻心。这段时日明面上是班列在为大皇子大肆寻找申璎,实为替雁寻暗中打掩护。
自从得了厉千帆的传讯,雁寻这几日早出晚归,派出去的人奔走于各个天极属国,顺便找了申璎一圈。结果找遍了天极,连皇宫也没有落下,只得出一个结论——申璎从未回来过。
自家寻人探信的本领雁寻自己信得过,不紧不慢同乾坤酒说明了,后者眉心“川”字见浅,抚掌大赞,“雁兄靠谱!等找到璎,我亲自做媒,把她嫁给你!”时至今日,若乾坤酒再看不出雁寻对申璎的想法简直就是睁眼瞎了。
门外一声鸽鸣,雁寻抬腿就走,不忘留下一句话:“那也得你找得着再说。”
“你就一点也不但心?”乾坤酒急吼吼问,换来的是一声嗤笑。他哪能见不得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当即跳着脚冲外面吼起来:“喂,你个没良心的,老子不同意你俩的婚事!不同意!”
雁寻早已经走的没影,乾坤酒气急败坏的声音依稀传来,他唇角那丝浑不在意的笑容也渐渐变了意味,望着天边一抹孤云呢喃:“疯丫头,你到底在哪儿啊……”
乾坤酒伸着脖子等了半天也没听到雁寻回信,忧心忡忡问:“班列叔叔,你说这小子到底是不是真喜欢我妹子……”
班列道:“老夫纵横沙场,别的不敢托大,唯独两样功夫敢厚颜自夸。”
“啥功夫?”乾坤酒兴致勃勃。
“第一,用兵。第二,识人。”
乾坤酒砸么砸么这话的意思,惨烈一生戎马,鲜有败绩,用兵一项自不必多说。至于识人……沙场之上,用谁来打头阵,派谁去刺探军情,倘若败走,成为俘虏必然受尽酷刑,谁的嘴巴严,谁的毅力高,都需要事前自己判断斟酌。这么多年淬炼下来,班列早已练就一双火眼金睛。
见乾坤酒明白过来,班列笑呵呵道:“起初他说要护送殿下您回来,现今您平安待在府中,他也算功德圆满。后有托辞要寻找他爹娘下落不肯离开,依老夫看,就凭他的本事,要寻找爹娘下落何须亲自出马?”
乾坤酒见识过雁家寻人探信的功夫,但能得到班列如此夸奖的屈指可数,此时反而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班列意味深长点点头,“不瞒殿下说,你们刚回来时,老夫对他心存怀疑,私下也派了不少人跟着他的行踪。”
这个擅长暗中调查别人的大户竟也有有被人暗中调查的时候,乾坤酒一下来了兴致,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结果。
班列脸上挂了几分无奈苦笑,“殿下别看他镇日吊儿郎当的样子,心里可清楚着呢。老夫当时派出去的人可不少,结果却是一无所获。他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想让老夫的人跟着,老夫的人就跟着,想不让被跟着,老夫的人也莫可奈何。”
这可奇了,“那不是叔叔地手下,怎的还能听他指挥?”
“是老夫的人没错。他明知道有人暗中跟着自己,也不避讳,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