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了底,厉千帆很快做出下一步打算。见天色还早,正想要重新睡去时忽听得隔壁祈绣房间里一阵响动,隐约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传来。厉千帆想了想,轻轻起身。
祈绣背对着门口不知道在看什么那么入迷,连敲门声也未听见。厉千帆敲了几声门板不见回应,索性自行开门进去。只见祈绣坐在桌前,捧着一摞纸一页一页仔细看读,手边放了很多纸张,想来是看过的,旁边一根蜡烛只剩下末尾一小截,烛底凝固了许多烛泪,一看便是挑灯夜读的结果。
“做什么呢?”厉千帆怕吓到她,刻意放轻了声音。
祈绣听见他地声音,回过头去讶异道:“咦?你醒的好早哦。”
她秀气的小脸上蒙着一层苍白,并着眼圈下两团乌青,透着憔悴疲惫,厉千帆见了又气又心疼,忍不住弹了他脑袋一下:“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让你这样废寝忘食。”
祈绣很认真想了想,振振有辞辩驳道:“我没有忘记吃饭,只是没有睡觉而已。”
厉千帆喉间一梗,她倒真是不谦虚。遥想到祈绣也曾满心愧疚,哭着还可以吃光一桌子菜,“废寝忘食”四个字最多也就做到前两个字。
厉千帆不再同他继续这个话题,上前看她看的什么,翻看了几页问:“这些方子有什么问题吗?”
祈绣叹了口气,一脸挫败耷拉下脑袋,“就是因为没有什么问题才看到现在,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谁的字迹像师傅的。”
厉千帆将她手中的一摞方子拿过来看,一页一页翻下去,好半天都没有动静,直到祈绣等得都快睡着了,他忽然不轻不重“嗯”了一声,微微上扬的声调成功将祈绣的睡神驱走。
“发现什么了?”祈绣宛如上了弹簧一样噌的一下站起来,要不是他躲得快,自己的下巴磕兴许就要被她头顶撞下来。
厉千帆瞪了他一眼,拿着其中一份诊单与其它诊单仔仔细细对比起来。祈绣见他专注的模样,心里纵然万分紧张好奇也不敢喘声大气,生怕打断他的思路。
“阿绣,你看一下这张诊单。”过了半晌,厉千帆终于说话。
祈绣接过去看了看,赞许点点头道:“这张单子我翻来覆去看了很多次。后面药方配的也高明不少,方子里的女贞子、玉竹、桂枝和附片等药材在我的方子里也用到了,比起其它的方子猛是猛了一点,但是效果却要好很多。”
每次只要遇到同诊病有关的事情,她的头脑总是异常清晰,说话也头头是道。不过厉千帆发现的并不是这些,只是听她这样说了,便多问了句:“那依照你来看,这方子放在中原算不算高明?”
祈绣想了想,给了一个很中肯的答案:中等偏上,但是比第戎的大夫高明了不知一星半点。
也正因如此,这副药方被那女子沿用了近一月,较之其它只沿用十几日的算是长久了。
厉千帆点点头,“这方子是中原人写的。”
祈绣茫然,“你怎么知道?”
厉千帆将手中的诊单与其它诊单放在一起比对,“第戎与中洲毗邻,虽然是天极的属国,以往却受中洲的影响较多,第戎的字也大都是从中洲的文字减上一两笔而来。”出入第戎时候,厉千帆一行人到了将军府前,祈绣的确是因为第戎写字减笔而念错了匾额上的内容。
“可这跟师傅有什么关系?”祈绣继续茫然。
“叶盈香曾说你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