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青衣小厮恭敬行了个礼,慢慢退到一边。
两人走后,乾坤酒在原地垂手静立,眼观鼻鼻观心,感受到两刀阴鸷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打量全装作没看到。
赫连越打量够了,走到他面前问话:“你叫车赤?”
“回殿下,是。”乾坤酒道,声音低沉而粗噶,听起来像是含了一口沙子,让人听了心里不舒服?
赫连越皱皱眉,目光闪过一抹惑色,“你在军中几年了?”
“回殿下,小人身有残疾,不曾在军中待过。”仿佛是觉得不好意思了,青衣小厮小声说,头垂得低低的。
赫连越落到他后背的一个鼓起的大包上,有这个大包在,难怪他直不起腰来。
“那你都在哪里做事?”
“小人在将军府中,平日里帮将军整理书房,端茶倒水,侍候笔墨。”
“跟了将军几年了?”
“十年了。”青衣小厮道,这次不等赫连越发问,就自己主动说道:“小人家在东甘那边的一个村落,那一年小人家乡闹饥荒,家人都死了。将军恰好经过那里,见小人可见就救了小人一命。从那以后,小人就一直跟着将军。以前时常有外人欺负我们,不过自从将军派兵驻扎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赫连越目光闪烁,东甘位于天极西北的边陲地带,十年前的确是因为属国频繁侵犯,加之天灾闹了饥荒。不过这个车赤……
他还想再说什么,听得殿内响起两串脚步声,遂点点头,“将军给了你一条命,你当好好报答。”
正说着,寝殿的门打开,班列和诸葛率前后出来,分别对赫连越行礼,“军务已报,老臣告退。”
赫连越点点头,眼睛往寝殿看去,不知是诸葛率没注意还是有意为之,寝殿的门没有关严,留了一丝缝隙,恰好能让他在外面看到里面的情形。父皇好端端躺在床上纹丝未动,与他们进去时无异。
赫连越深深看了三人的背影一眼,转身离去。
“他是这么说的?”九重宫殿中,越氏轻轻问道。香炉里青烟缭绕,满室幽然的檀香,让人心气都不由缓和下来,仿佛再生气再着急也不好高声急言了。
赫连越颔首,“是。”
“呵……”越氏寡淡的面容似乎牵起一丝笑意,淡的几乎看不出来,看着赫连越问道:“吾儿的意思呢?”
赫连越负手走了几步,“不瞒母亲说,孩儿将信将疑。”
“说来听听。”
“那老狐狸没有指名道姓说忠于谁,只不断暗示孩儿他忠于君主。言外之意,最后谁登上这皇位,他便效忠于谁。如今父皇是君主,他的规矩不可废,老狐狸硬要遵从,外人也挑不出错处来。孩儿疑惑的是,他口口声声忠于君主,不涉夺位纷争,可孩儿多次见过他与赫连朗也有来往。就是不知这老狐狸到底只是在给我上眼药,还是同赫连朗也这样说过,只等我们自己争斗出个结果。”
“只是这样?”越氏问。
赫连朗疑惑,“母亲觉得还能有其他的结果?”
越氏眼底陡然划过一抹狠辣,转瞬即逝,问道:“若你们争斗的没有结果呢?吾儿可不要忘了,皇上的孩子可并非只有你们二人。”
赫连越神色凝重,“母亲是说那老狐狸是想等我们争斗的两败俱伤,自己另有打算?”说罢他自己也摇摇头,“当是不会吧。这些日子母后的人手几乎在天极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发现赫连坤的消息。不瞒母亲说,孩儿直到现在都在将军府安插了人手日夜监看,也未发觉他的痕迹。”
“听说你今日和将军府一个奴才说了